尘暮提了宽大的衣袍,上前:“需要倒没有,管家可知你们皇子身在何处?”
“皇子去外头办些事儿,姑娘是有话需要传达吗?”管家不动声色地退了小步,与尘暮保持两步距离。
尘暮张了张嘴,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恰逢一小生自拱门而入,跑到管家身边一阵耳语,这才解了尘暮的突发状况。
小小挪开一步,心里好生郁闷。不就是想问他最近干吗去了,父亲有没有被放出来之类的,怎么真到要开口的时候反而不知所措了?所以她到底在纠结个什么劲儿?
管家屏退前来报信的小生,得体地笑了笑:“姑娘可以回相府了。”
“什么?”尘暮猛地一抬头,小心翼翼地试探,“管家的意思是家父无恙了?”
“正是。”管家点了点头,招来两个侍从,转身对依旧愣在原地的尘暮道,“马车已备好,姑娘随时可以启程。”
“谢谢!”转眼女子大步奔出院子,远远地传来一声气息不稳的道谢。
管家看着女子急切离去的背影,连日来的不解与隐藏的不满一扫而空。
或许,殿下的选择是对的。
车轱辘声声声入耳,听得尘暮揉皱了手下的衣袍。
紧张?担心?害怕?具体是什么感觉,她真的说不上来。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尝试放平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
集市上热闹的叫卖呼唤一声高过一声,将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再次高高地悬挂起来。
行驶的轿子在轿中人无数次地捏紧手心之后减了速,车轮停止了滚动。
“姑娘,到了。”帘外传来侍从的声音,“小的先去通报一声。”
“不必了。”尘暮揭开帘帐,跳下了马车。
抬头之时,牌匾上笔走龙蛇的“丞相府”瞬间夺取了她的注目,门外石狮分列两侧,两扇朱红大门洞开,阍者肃然而立。
一种血脉连着血脉的归属感冲破心室,汩汩地延伸到四肢百骸。那些从来不曾记起的画面一帧帧掠过脑海,重重地敲击在她的胸口。
“姑娘。”随行的侍从扶住倒退的尘暮,惊扰了目不斜视的守门人。
阍者闻声而动,转头看见站在阶下的女子,脚一抬就不见了人。
遣了朝阳府上的侍从,迈上门前的石阶。
“小姐!”一道明亮清丽的女声从府内传来,尘暮抬起头,便见一明眸善睐的青衣女子停在门口,眼中噙着泪水,半提的膝盖将落未落。
“青梨。”尘暮的眸子黯了黯,低唤。
“小……姐。”青梨杵在门槛内,仍旧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