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不相信大皇子会将筹码孤注的。
沈长策轻轻按了按有些发颤的头穴,听着万籁俱寂中单行疾驰在道上的车轴转动声,闭眼凝神。
将细柳那小女人放到身边来一起出谋划策?
倏地睁眼,修长有力的十指并无节拍地扣击着车厢内的玉案桌角处,“咚咚”地发出低鸣。
细柳搜集情报的能力是他策马也赶不上的,兴许这会儿那女人就在他京都的府上候着他了亦说不准。
他可不信她收到了郓城暴动的消息还能在她的国色天香安心做她的收银掌柜。而她的女子身份,不便现身朝堂涉足朝政,所以她能去的地方,除了他的府邸,好像寻不到其他好去处。
如此想着,自上了车便再没舒展过的愁眉便渐渐地松了下来,连着脑中紧绷的弦似乎也没有那么用力地崩着了。
这种能与人一起分担的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思绪到这,面前现出她小心翼翼谨言慎行地同朝阳说话的场景,再然后是巴巴地目送那人离开的不曾对他流露过留恋情绪的双瞳。方才松懈下来的脸色顷刻冷了下来,十指微躬,慢慢握成拳。
也只细柳那个死女人,一根筋地恋慕着三皇子,却不知世上多得是好男儿!
沈长策阴沉着脸透出一口气,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疲累异常的神。
“主子。”
“何事?”沈长策应了声,闭着眼答道。
“前方路段塌陷,落了些滚石。”
沈长策再一思量,问:“需要多久?”
候在车外的随从伏低了声,“一刻钟。”
沈长策再次揉揉发胀的穴位,“可有小路?”
“通往西澜方向只有一条小道,可容一辆半马车的宽度行驶。”
“走罢。”
随从喏了声,吩咐下去。
马车忽地掉转头,朝既定的方向驶去。
车夫出示完沈长策的身份令牌,穿过原先紧闭的西澜城门,街上隐隐透过几声漏鼓的罄音,已是丑时二刻。
行至府邸,沈长策从马车中出来,打眼见着两扇朱红的大门洞开,门楣处的醒灯点起,有亮光从里头透出,萧肃的眉眼泛了一丝暖意。
不多时便从府中走出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疾步走到沈长策身旁,唤了下人牵过缰绳,垂头唤了沈长策一声。
“这几日辛苦了。”沈长策看向面前之人,脸上竟带了恭谨的神色。
“是老奴的职责,”男子略微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