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已是最大的恩赐。
他同她省亲,大抵也是做给世人看的。若非今日圣上急诏,她也不会再动了心思迟他几时回来。见到那女子实属意外,她本是寻思着四下无人便也不用再做什么好脸色,却不想世上巧事连篇,又让三皇子见着了她耍泼的模样。
“寻人解闷倒不如多陪陪母后,母后欢喜你得紧。”大皇子道。
孙月茹低声应道:“是。”
~~~
“你生气了?”尘暮乖乖任由三皇子横抱在怀中,双手攀住他的脖颈,脑袋稍稍抬起些,试探道。
方才他扔下那两句话便就抱着她走了,这一路上他半分眼色都不给她,更别说同她说话了。她偷着看了他好几次,见他板下来的面庞时不时地泛着冷意,用膝盖想想都知道这人是生气了。
见他仍是不理,又将脑袋靠在他身前,弱弱道:“我原是想着去御花园等你的,哪想会同她碰见。”
三皇子脚步几不可见地稍稍顿了顿,末了又恢复原先的速度,待走进了落阳殿中才停下来,低头看着怀中向他示弱的女子,低低道:“等我做什么?”
他是气她不好好歇在听春殿中调养身子却跑到外头让别人欺负了去,更气她现今仍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淡然模样。可毕竟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前几日才正式将她吃入腹中,这时听她一句在等他,这气却是怎样也生不起来了。他理完了政事自然会去她殿中,她又何必自己出来。
“唔,”尘暮顿了顿,不知自己参与到他的朝事中去是否不合适,“那个,蛮凉是怎么回事?”
话都到这里了再憋回去岂不白白让他生了闷气,尘暮左想想右想想也顾不上什么合不合礼的就张嘴问出声了。
三皇子怔了怔,目光闲闲地往后一瞟。
他今晨离开之时她还未醒,这会儿她得知蛮凉之事多半是她那婢子在她耳边提起来的。
青梨赫然一凛,登时垂下头移了小碎步默默挪到他二人身后正面,心里委屈,明是小姐非要她说的,她可不是碎嘴到连朝中之事都要嚼嚼舌根的人。
“你别吓她,”尘暮双手捧着三皇子的俊脸将他转过来对着自己,“是我要她说的。”
三皇子顺着她的力道看向离自己仅有几寸距离的女子,眸中渐渐深邃起来。自那夜仗着有殷往的药傍身要了她整整一夜之后她迟迟未醒,此刻再见她,这女子眉眼鼻尖,哪哪都似染了几分媚意,比之以往的清丽更让他着迷。
这么想着,撤回抱着她的左手握着她捧在他面上细腻的柔荑,低头含住了她的粉嫩。
尘暮适才还认真同这人解释着,这解释着解释着便见他双眸幽深起来,似落了晚间的一汪深海,有波澜阵阵荡开,在他靠近自己的时候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三皇子停留了一会儿,鼻尖闻见她淡淡的药香,深眸恍惚划过一道极快的懊恼之色,这才离了她,见她仍是睁圆了眼忘却呼气的样子,煞是呆萌,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取笑她道:“还这般紧张?”
尘暮被他突然的声音一吓,猛地吸进一大口的气,缓了好久才缓过来,剜了他一眼,又在继续方才被他打断的话题:“蛮凉来西澜意欲何为?”
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之前,她委实安不下心。
三皇子捏了捏小人儿泛红的鼻尖,柔声道:“蛮凉来了使臣,说是要与西澜通商。”一边抱着她朝听春殿走去。
虽说女子不涉朝事,但既然他的小皇子妃有意,他倒乐意告知。左右身在皇家,多知晓一些事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
“通商?”尘暮被他放到听春殿里头的软榻上,倏地又坐起了身,“那其他三国可也去了蛮凉的使臣?”
“其他三国倒是不曾有消息传来,”三皇子接过青梨递过来的一床轻纱罗衾将人儿裹起来,解了小人儿的惑,“听闻那蛮凉的来使取道睦州来的京城,奉蛮凉首领之意与西澜互市。”
那蛮凉他以往倒真未有所耳闻,要不是突然来了这个蛮凉的使臣,他却真不知四国的版图之外尚有蛮凉所在。西澜外边境之地满是奇山峻岭,因了未曾发现过有何异动,也无人去那后面一探究竟。毕竟谁也不知,那连绵的崇山之后又是何处。再者,若想知晓崇山后的景象,也不知要翻过多少悬崖峭壁。照蛮凉的来使说,他们是因了发觉那山底部贯通群山的道路,才得以来到四国之内。
“既然是互市,为何偏偏选西澜为第一个通商的国家?”尘暮道。
她记得西澜外境的那片山区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