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也划过些许深色。
且不说北齐开出来的条件颇为诱人,单是拿得了乌水崖里的那物,他本也有意去趟北齐。今日南宫洵既先他一步向他讨人,他寻思着择日不如撞日,便与南宫洵做了交易,顺道使计分散了朝阳的注意力,才有了今时这局。
乌水崖里取出来的玉像,他已当作见面礼令孙月茹带给她二人,想必这会儿朝阳若不是在安顿西澜境内遭劫的东夷商队便是回了焚丞阁查个虚实,而那玉像,他的意思,殊不知朝阳能猜出几分来?
“公子,那位姑娘适才转醒,不知?”
朝华闻声偏过身来,沉吟片刻,应道:“让人备些糕点茶水送过去,我晚些时辰再过去。”
“是。”
在宫中之时对皇弟妹喜食糕点的事早有耳闻,她才醒来,便是有重要的事也得有力气消受。他虽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她可到底是他的皇弟妹,若连皇弟妹的身子都不顾,他这皇兄做得未免不合格了些。否则,如何受得起他精心为她与皇弟摆下的棋局。
复瞥了眼拢在袖中泛着淡淡药物气味的绣包,唇畔缓缓勾起一道疏浅的弧度。
但愿,他二人不要让他失望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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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肯用膳?”
朝华望着房门外端送着仍未动过的膳食与糕点,停在门外,缓声道。
侍女闻声摇了摇头,埋头看向盘中精致的小食。里边那位姑娘不知是什么来头,竟让公子花了这般多的心思。那姑娘尚才被接来这处的时候公子便叮嘱了一直要备着糕点,若是姑娘醒来愿意吃便再去做些膳来,若是不愿,也不必强逼她。
朝华垂下眸,静静待着里间的动静。她不吃倒在他的意料之中,原还想着兴许皇弟妹会对他特意吩咐下去备好的糕点多看一眼,顺道命人温着膳,此番看来倒也是个不好糊弄的女子。
“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
听闻里间忽然传来的声响,眸中露出几分了悟,挥手示意旁侧的侍女退到边上,才推开未掩实的门入了房中。
房中布置极为精简,样样物什皆经由他手挑选,颜色虽都素了些,可哪一件,都价值连城。朝华转过耳房,视线落定在尘暮身上,狭长的眉眼微微敛了敛。
他的皇弟妹可没有他猜想的那般惊魂甫定,见进来的人是他,除了眼中飘忽不定的怒气,余下的震惊倒是一分未见。也亏得,他先前便有提醒过她,她若非钝了些,自醒来后不久便猜出劫她的人是他了罢。
“又见面了,皇弟妹。”朝华道,唇边笑意渐渐泛开。
尘暮靠着床柱深深望着面前的男子,收了眸中神色,忽而偏过头,平静道:“皇兄若想见我,何必多此一举。”
方才在外头隐约听着一男子的声色,她就且试探了探,这时见着来人真的是朝华,心中的怀疑成了真,仿佛有一块石头压在心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在白玉渠遇险前,她脑中就有了些想法,这些天她虽一直卧在榻上,意识却早清醒了。前前后后想了一遭,朝华的嫌疑却是最大的。
她人在朝阳的丞阳殿中,且又是寻常不得他人入内的白玉渠,若不是对那宫中地形了若指掌,怎会选择在白玉渠对她下手。加上那次她不小心在怡笑楼撞见了朝华,离开前他那句“皇弟妹若是欢喜这温泉之水,大可以夜夜宿在丞阳殿”。如今细细想来,他又何尝不是在婉言提醒她,他与朝阳之间,明里暗里的战争从未消停过。怪她大意,这么些天来都未想明白过来朝华话中的意思,而今他既然暗中劫了她,可是决意要与朝阳撕破脸了?她在他这里,只会给朝阳带来麻烦。
尘暮这般想着,裹在锦被下的手慢慢收紧。
“有些事,私下解决岂非更好?”朝华走上前来,站在榻前两步开外,忽而笑道,“父皇近日处理公事尚且忙不过,我又怎忍心拿这些龃龉事劳烦父皇,你说,是也不是?”
“睦州之事竟有你一份?”听他言毕,尘暮登时坐起身,惊道,“那些都是无辜百姓,你怎能?”
“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是区区一个睦州。”朝华俯身下来,欺近她,“倒是你,身上究竟带了什么秘密,竟让皇弟与北齐王如此。”
这女子到底有何能耐,值得北齐愿意拿矿山来交换?且他虽搅乱了朝阳的注意力,但凭朝阳对这女子的爱护程度,南宫洵就算从他这儿顺利将人带走,朝阳找得她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南宫洵又如何花这心思徒费力气?然,瞧北齐的架势,左右存了心思拆了他的皇弟与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