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私宅里竟还有个孙月茹。可他若不曾待她用过真心,为何被她撞见之时要将孙月茹推开?
在孙月茹与她之间,他究竟还是还是选择了孙月茹。
“他呢?”
尘暮淡淡道,目光仍是紧紧落在门口,眼眶里的水愈聚愈多。
“请皇子妃随属下回去,殿下遭奸人所害行动不便,还望……”
“行动不便?”尘暮打断身前之人的话,慢慢道,“那你代我转告他,家父前几日偶感风han身子不便,我此去,兴许要在北齐长住,还望他体谅为女之心。”
奸人所害,行动不便?他是在暗示她孙月茹使计离间她二人么。事已至此,他连一句道歉都需要由别人来说么。凭他那身功夫,要她如何相信他中了孙月茹的计。
到底,还是她爱得太失去自我,才会如小丑般迷失在他为她精心浇灌的蜜糖罐子里。所有的所有,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父亲当初为她准备两箱丝绸作甚,一箱早就够了的。
一箱,为她的一厢情愿,为她自欺欺人的一场空欢喜。
“这……”
“你将这个交与他,他自然会知晓。”尘暮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件琉璃制的小饰递过去,顿了顿,又道,“照顾好他。”
这琉璃宫灯是他之前赠给她的,如今却是不需要了。他说那是为相爱之人而制,她所求所羡不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既然做不到,这东西对她而言就失去了意义,放在她这里,日后只会徒添伤痛,倒不如物归原主。
当初让青梨在药包里加一层隔布,为的就是将这琉璃宫灯日日带在身上,图个安心。药包除了洗浴或是就寝,其他时辰她都不会离身,本还担心朝华令人将她撸了就要与她的宫灯和药包分开,今日倒是方便了她做个了断。
他心中在意的既然是孙月茹,她又如何再霸占着这个皇子妃的位置。只孙月茹当今已是朝华的正妃,若让朝华知得了孙月茹与他仍有染,他这日子必不会再平平静静的。
她决意离开,一半是因为今日之事给她的冲击太大需要时日调解,还有一半,是希望他……
到得这个时候,她心中竟还会有留在他身边这种念头。
尘暮望着男子一步步走向那处宅院的身影,身体里的空气仿佛被一下子抽空,再难以呼吸。眼泪夺眶而出,沿着面颊肆意掉落,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原来情这一字,缺了一颗心,余下的尽是支离破碎的猜忌。
“回了罢,相爷一直记挂着你。”南宫洵轻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揽着她,轻声道。
他不知他的话她信了几分,不过有了今日这一遭,日后哪怕是朝阳追到北齐,也不能轻易就将她再说服。更重要的是,今日之后,也不知他有命没命活到北齐。
“嗯。”尘暮应道,脑中浑浑噩噩。
南宫洵或者是北齐打的什么算盘她不想知道更不想参与进去,她只想与他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可到头来,不过是痴人说梦。
她未见到朝阳之前,南宫洵所说的一切她都不相信,可当见到朝阳与孙月茹一起时的那一幕,她连一秒钟都不想待下去。南宫洵明里暗里提示她朝阳当初选择娶她并非真心而是一场筹谋已久的骗局,不就是想让她知晓朝阳另有心上人,而今南宫洵的话得了印证,她怎能冷静下来。可,朝阳从头至尾一直都在骗她么?是他入戏太深,还是她杯弓蛇影。若是前者,他待她,当真无情。
“我想先回趟宫。”尘暮慢慢道。
南宫洵心思虽沉了些,但应不会拿父亲的事来骗她,北齐她是必须得回的。只她临时变了心意,此行出来身边又没有备上行李,就这般回了北齐终究不妥,且,她既然要走,如何能将青梨一人留在西澜宫中。而若青梨一心惦念着朝阳的容四,她亦不会强求。
“好。”南宫洵缓声应道,眸中暗芒一现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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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真的要回北齐?”
青梨仰着头看向背对她站着的自家小姐,不解道。
自小姐在宫中突然失踪,她这几天一直忧心着小姐出事,这日日中好不容易盼回了小姐,却得知相爷染了病的消息。相爷生了病小姐心中忧虑想要回北齐看看虽也说得通,只是小姐从踏进这落阳殿开始便似丢了魂似的将整个落阳殿走了一遍又一遍,任她怎么说话都不搭理,这会儿停在了她们一行人最先遇见那孙月茹的后园的廊桥上,才觉着小姐兴许能听着她的话了。
“回。”尘暮偏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