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了世袭爵位的年轻羲王,性格甚是火爆,领着那一批长年跟随老羲王的高阶武将,打遍了诸王底下的占据地,bī得许多王侯不得不投降,选择靠拢太子党。
如今,能与以现任国舅爷为首的外戚党派抗衡的,就只有瑞王与羲王等人结盟的太子党,其余那些私下割据占地称王的诸侯,早已不成气候,更不足为患。
俞念洁见闵鸿甚是惊惶,遂又安抚道:“闵叔莫慌。你想,羲王既然便衣前来,身旁又只带着一名随从,肯定是不愿招人注目,况且……他说,是白辰引他来此治病,正所谓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再怎么说,他都不可能对妙心堂不利。”
“既然白大夫是羲王的手足,那他怎没有随同羲王一块儿回来?”
这可把她考倒了……面对闵鸿的疑惑,俞念洁只能回以一抹苦笑。
“羲王只说,我若能治好他身上的怪疾,他便会告诉我白辰的下落。”
“这样说来,白大夫是真的没回来……”闵鸿叹道。
俞念洁忍住胸中那抹酸楚,淡淡回道:“兴许是有什么苦衷吧。”
见她面色冷静,闵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风雪就要变大,夫人快些进屋吧。”
俞念洁接过油纸伞,道了声谢,转身返回大堂,继续为上门的客人琢磨药单。
待到外头风雪转qiáng时,大堂里的人cháo已稀稀落落,众人不敢多逗留,抓了药便赶紧返家,生怕让风雪阻了回家的路。
伙计们忙着送客,准备关上大门之际,却见穆池领着一批马车与一列戎装护卫折返回来。
见状,妙心堂的众人全乱了套。
“夫人,那可是官衙的徽印。”老掌柜指着马车上的印记说道。
俞念洁还未来得及向众人解释,穆池已领着那班带刀护卫浩浩dàngdàng走来。
这里不是京畿,楠沄镇上更无官府,众人何曾见过这般大阵仗,自然全是看傻了眼,乱成一锅粥。
俞念洁却站得直挺挺的,从容地迎上前去。“官爷,这里是民宅,你不能就这样带着人直闯而入。”
穆池直视着她,不客气地道:“俞夫人,我家大人有令,让我为他取来日常起居所需的琐物,王爷身份尊贵,若要暂居此地,宅邸必得有重兵护卫。”
俞念洁知道,她无权抗拒,只能顺从听之,可面对外人这般侵门踏户,她心口实在闷得发堵。
见她不语,穆池目光有些轻蔑的环视大堂一圈,随后敷衍地抱了抱拳,便领着众人直往屋里而去,丝毫不将妙心堂的众人放在眼底。
这便是京畿来的官兵,他们瞧不起他们这些乡下村人,将他们看作是无知庸辈……俞念洁抿紧了唇瓣,粉拳隐隐握紧。
天色方黑下,风雪便随之刮起,整座楠沄镇如被冰封一般,入目所及俱是一片雪白。
铜盆里的炭烧得通红,俞念洁抱着手炉,坐在窗边的大炕上,低垂眉睫,寻思出神。
直至敲门声响起,她方抬起头,望向门口。
“俞夫人,我家大人想知道过去世子住在何处?这里可有落下他的东西?”
俞念洁放下手炉,拢好披在身上的大氅,起身前去开门。
“你家大人为何问起这些?”她直视着态度目中无人的穆池。
“既是我家大人想知道的事,哪还需要什么原因。”
感觉得出穆池对她的不以为然,俞念洁虽然胸中有怒,却也只能隐忍下来。
“那么,劳烦你回去禀报你家大人,我夫君的东西,除了我,谁也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