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叔就别操这个心了,过年的时候处处热闹,我可以到处串门子,除岁那天我还得忙着祭祖,还得准备年夜饭,可没有心思一个人待着。”
俞念洁向来闲不住,即便新年期间妙心堂没开业,她仍能找着一堆活儿gān。
“既然这样,我让蓁玉来陪夫人守岁吧,反正那丫头是最后一次新年待在楠沄镇了,正好也能陪陪夫人说话。”闵鸿道。
俞念洁心头一暖,笑笑应允:“谢谢闵叔。”
还有半个月便要除岁迎新年,离乡打拼的人们,大多会在这个时分上路返家,赶在除岁之前与家人一同团圆。
吃过送行宴之后,俞念洁将今年的盈余分给了掌柜与伙伴们,并向众人说了些体己话,这才散了会。
打理好灶房的活儿之后,俞念洁捧着手炉,回到房里的小厅,坐在窗边暖炕上,倚着huáng花梨木雕回纹小炕桌,读起俞父留下的药谱。
不知读了多久,她眼皮犯困,便倚案而眠。
到了下半夜,她猛然惊醒,坐直身,望向周围,神情发懵的低喃:“是梦?”
她竟梦见了湛子宸。
梦中的他,疼痛难耐,在榻上打滚,旁人束手无策。
自他离开妙心堂,已有半个月之久,期间,何知秀曾来过,言语中透露了瑞王等人近日便会离开乌禾县。
瑞王等人来此,并非单纯是为寻羲王而来,他们是来这儿与镇守边陲地带的平远侯等人会晤。
乌禾县是很小的县,他们选择在此碰头,又刻意低调的便衣前来,可以想见这场会面别有玄机,攸关元晋政局的变动。
乌禾县令为此小心翼翼的张罗,不敢得罪了这些贵族高官,做为副手的何知秀,自然也没能闲下。
她很清楚何知秀特地来告知她这些事,是为了探她的心思,他看出了湛子宸与她之间的暧昧,方会用上这等心机。
她不过笑笑听着,没有特别回应,心下却是一阵惘然,以及惆怅。
不知瑞王找来的祭司,可有帮湛子宸治好怪疾,尽管,在她看来,他根本无病……若有,只怕也是心病。
至于是什么样的心病,又为何会有这样的症状,她一无所知。
蓦地,房外传来脚步声,那声虽是极轻、极浅,可这夜实在太静,静得仿佛落下一根发都听得见。
这么晚了,会是谁?心头一紧,她起身,连大氅都没披上,便前去查看。
推开门,房外廊上一片漆黑,唯有淡淡月色提供照明,她揣着不安的心,四下梭巡,而后看见一道黑影迅速掠过,接着跃上园子围墙。
原来是猫。
俞念洁轻按胸口,小脸惊悸的低喘了一口气,正欲转身回房时,她肩上忽焉一沉,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往后拖去。
那一双手臂又沉又重,坚硬如铁,将她从身后紧紧环抱。
她秀颜刷白,一时忘了呼吸,浑身僵硬,正欲放嗓尖叫,耳后却传来一声温润的叫唤——
“念洁。”
月色朦胧,夜正静沉。
俞念洁只听得见,自己胸中传来如雷响动的心跳声,她僵在原地不能动,努力想扳开扣在她肩膀上那只手臂的双手,当即停住,缓缓颤抖起来。
她转过身,就着房门透出的灯光,以及顶上幽微的月光,将身后的男人端详仔细。
男人墨发白肤,眉眼冷峻,两颊削瘦,神态微带倦意,尽管如此,依然掩不去出众的俊秀。
他面色极冷,炯炯黑眸宛若雪中炭火,既寒却也炽热,矛肤得紧。
她的胸口仍喘着,心跳甚快,呼息亦不太顺畅,几乎要以为是哮喘发作。
她伸手,轻轻触上他的轮廓,朱唇张启,呵出一串白烟:“辰,是你吗?”
下一瞬,男人面色丕变,由晴转yīn,宛若狂风骤雨,一把抓下她的手,将她扯进怀里,俯身便封去了她的唇。
他滚烫的舌,毫不客气地探入,搅乱她的呼息与心绪。
她像朵生嫩的小花,被风bào席卷,无法脱身,只能被动地遭他摆布。
他没说话,亦未应声,只是拿那双烁烁有神的眼,恶狠狠地瞪视她。
那双眼神,有怨,有怒,有妒,亦有一丝或许连他自个儿都未曾发觉的悲痛。
这一刻,无须言语,关于他是谁,她心底有了答案。
他抱她入屋,房门也未掩上,直奔寝房,仿佛泄愤一般,在黑暗中将她抛上了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