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白辰再次出现,等着他亲口告诉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俞夫人。”蓦地,门口传来小婢的请安声。
她回神,转身望去,风chuī起她身后发丝,一身前两天新裁的粉色绣绿荷短袄,配上雪白撒花千褶裙,顺随这阵风而chuī动,仿佛chūn花绽放,更衬得她清丽气质更显飘逸脱俗。
孙碧茵看着这一幕,同为女子的她,不禁也为眼前这一幕而深感惊艳。
俞念洁对上那双打量的眼,微地一楞,随后款步走去,合袖福身。
“俞氏见过郡主。”
瑞王是先皇后的亲族,祖上某一支脉更曾经娶过元晋开国皇族之后,因此算起来与当今皇族有着远亲关系,是货真价实的皇族后裔。
过去皇太子还未被废时,瑞王与皇室往来密切,亦受帝王重用,加上孙碧茵颇受太后喜爱,因而被封赏为郡主。
孙碧茵颔下首,进到花厅里,在红木太师椅落坐,随后示意俞念洁道:“坐。”
俞念洁行了礼,在另一架太师椅上落坐。
小婢进来奉茶,茶香缭绕,孙碧茵捧起茶碗,轻啜一口,余光透过杯沿,凝亲着茶几另一端的人儿。
她腰背挺直,坐姿端秀,姣好侧颜甚是柔美,衬上那一身宫绸裁制的粉衫,当真貌美华贵,丝毫看不出她的年纪足足大了自己十二岁。
孙碧茵说不清心底是羡,抑或是妒,只想着,待她也到俞氏这个年纪时,能否拥有那股说不出的风韵与气质。
她的目光在触及俞念洁发上的珠花时,突地一顿。那珠花一看便知不是什么上等货,做工甚是粗糙,与她那一身华服实在不合。
“郡主近日夜里睡得可好?”
听见俞念洁出声询问,孙碧茵这才搁下茶碗,若无其事的抬头相迎。
“近日睡得不太好,今日下榻时头还有些疼。”
“郡主这是受了风寒。”俞念洁端详起她的面色。“郡主可会发汗?”
孙碧茵摇了摇首。
“睡下时可会觉着寒?可会觉着喘?”俞念洁又问。
“明明天气挺好的,可我就是觉着冷,睡时偶尔会gān咳,咳久了就喘。”
俞念洁心下了然,喊来了小婢,吩嘱道:“去药铺买麻huáng三两、桂枝二两、甘草一两、一袋杏仁。”
孙碧茵半信半疑,“你这是准备给我开药方?”
“这是麻huáng汤,郡主服下后便能改善病症。”俞念洁解释道。
“你当真懂药理?”
“我自幼跟随家父习药学,对于药材涉猎颇深,因而深谙药理。”
“听说……你祖母是朝日郡主。”孙碧茵似探似查的问及,忍不住又将她容貌细细打量。“我听我祖父说过,当年朝日郡主可是皇室中容貌最出挑的美人。”
“祖母逝世得早,我对祖母记得的不多,只晓得她老人家甚是慈悲。”
见她谈吐有礼,进退有据,孙碧茵不由得心生佩服。
原以为俞氏出身乡间,虽然家世不俗,可至多是个读过书会识字的药堂之女罢了,不想,她的气质与内涵,比之京中贵族,竟也不差半毫。
尽管视俞念洁为情敌,可实际jiāo手过后,孙碧茵发觉自个儿实在无法真的讨厌起这个女子,相反地,她希望自己日后能如俞氏一般,从容自信,遇事泰然。
思及此,孙碧茵也不再兜着圈,直言道:“我知道这段日子里,你与子宸哥哥同睡一室。”
俞念洁面色坦然,无惧地迎视着她。
孙碧茵又道:“老实说,我心里很不舒坦,也很忌妒你,可我明白,子宸哥哥喜欢你,他从未与女子如此亲密,你是第一人。”
“郡主为何对我说这些话?”俞念洁不解。
“我不是来下马威的,你可别误会。”孙碧茵直慡地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日后我嫁与子宸哥哥为妻,碍于身份,你只能为妾,我知道,这是委屈了你,可你千万别觉着难过,毕竟身份有别,谁也改变不了。”
闻言,俞念洁心下想笑,一方面觉着悲哀,一方面又觉着这个姑娘忒率真,虽然难脱出身名门的娇气,可心胸却相当开阔,并不狭隘。
见她嘴角泛笑,孙碧茵纳闷。“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俞念洁连忙摇首,解释道:“不是的,郡主莫要见怪,我这是在笑我自己。”
“笑你自己?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