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不都说了,王爷在面客,怎可能为了这等小事去打搅。”
“乌嬷嬷……”
“老王爷虽然已不在,可这王府的主母可没换,女眷进门,岂能不过主母的眼?”乌嬷嬷态度qiáng硬,不让穆池有机会再推辞。
穆池不敢放人,道:“请乌嬷嬷稍候,容我先行向王爷禀报。”
“究竟是什么样的贵客,居然能让你这般紧张?”乌嬷嬷轻笑一声,打量起眼前的俞念洁。
她一身浅蓝绣粉花苞滚毛短袄,配上雪白千褶裙,长发绾髻,只简单簪了朵珠花,甚是素雅婉约。
令乌嬷嬷惊讶的,是眼前女子竟然绾着出嫁女子的发式。
“王爷这位贵客的夫君可有一同前来?”
穆池不敢答。
乌嬷嬷皱眉,“怎么回事?没有夫君陪同,这位妇人怎能随王爷一起回府?”
“这是有原因的……”
“荒唐!”乌嬷嬷怒斥。“这分明是败坏王府的风纪与名声,王爷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穆池略显慌张,连忙安抚道:“乌嬷嬷且息怒,待王爷与安王论完事,便会向太王妃请安禀告此事。”
“太王妃正候着,何须再等?”乌嬷嬷根本听不进耳,兀自朝俞念洁命令道:“就请这位小娘子随我前去面见太王妃。”
俞念洁福了福身,温顺回道:“有劳嬷嬷带路。”
见她气质不俗,谈吐甚是有礼,乌嬷嬷态度稍有收敛,却也没多热络,只是淡淡扫过一眼,转身便走。
“夫人——”穆池意欲阻止。
“小妇是客,太王妃是主,客随主便,并无不妥,更是礼仪,还请穆大人稍安勿躁。”
俞念洁从容地笑了笑,并向穆池微微颔首,见此景,穆池只能无奈放行,目送乌嬷嬷将人领走。
“进来。”
乌嬷嬷在门外请示过后,随后便闻房里传来一道略沉的女人声嗓。
青衣小婢推开门,恭请乌嬷嬷与俞念洁入内。
进门便见正前方一座七屏围式宝座,两侧摆着红木嵌螺钿太师椅与茶几,后边则是一幅松鹤纹的大摆屏,看上去甚是显贵阔绰。
外间小厅本是无人,可乌嬷嬷停在原地片刻,似在等候,不久,就听见一道缓慢的脚步声走来。
一名身穿茶褐色绣红花jiāo襟短袄,下搭撒花马面裙,发上簪着玛瑙珠簪与掐丝金钗,颈肩上挂着珍珠串炼的貌美妇人,有些虚弱地绕过里间的大插屏步出。
乌嬷嬷随即上前去搀扶妇人,扶着她在宝座落坐,更吆喝小婢们取来手炉与毛毯。
俞念洁用着合宜的目光,端详起宝座上的羲太王妃。
虽是有了年纪,仍可见五官端秀清丽,且肤色甚白,细腻如绸,一看便知年轻时是个拔尖的美人。
羲太王妃简氏亦抬眼,打量起一脸泰然的俞念洁。
“是他带回来的人?”目光在俞念洁身上,简氏开口却是问着一旁的乌嬷嬷。
“欸,是王爷带回来的。”乌嬷嬷低垂眉眼回道。
瞥见俞念洁是做已婚妇人的装扮,简氏眉心一皱,登时勃然大怒,开口斥问。
“是哪里人?做什么事?为何会进王府大门?与羲王又是什么关系?”她咄咄bī问。
俞念洁垂眸,合袖福身,不卑不亢地回道:“小妇见过太王妃,给太王妃请安。”
“没听见我在问你话吗?”简氏面上流露出嫌恶之意。
“回太王妃的话,小妇来自乌禾县的楠沄镇,祖上俞氏曾为官,后来辞官隐居楠沄镇,家中经营药铺……”
“俞氏?”简氏喃道,似想起什么,遂问:“你的祖母可是朝日郡主?”
“正是。”
“原来是那个俞氏。”简氏点了点头,审视她的目光却依然严苛。
“小妇十年前嫁作人妇,可丈夫因故离家未回,便一人寡居守着药铺。”
“羲王便是去找你治病?”
俞念洁察觉简氏在提及羲王一词时,语气竟是充满了憎恶,丝毫不似一个娘亲对待孩儿该有的态度。
“小妇不懂医理,只jīng通药学,无法为王爷根除病灶。”
“既是如此,他为何要千里迢迢把你带回王府?你一个有夫之妇,又怎能如此罔顾廉耻,一路随他回京?”简氏严厉怒斥。
俞念洁直起腰身,面上无惧的望着简氏回道:“回太王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