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进香叩拜。”
钱敬忠说的真诚,不过万历皇帝却是不信,心道:钱若庚那个硬骨头不恨朕就不错,还立长生牌位。
不过朱翊钧虽说已经答应将钱若赓放了,但是大理寺和诏狱却不能直接让钱若赓将人接走,那样不等于说朝廷抓错了,而且万历皇帝的脸面也没地搁了。
这其中还要走一些脸面上的流程,所以等到钱敬忠从宫里出来,依然是孤身一人。
“如何?”
看到钱敬忠出来,卢飏几人赶紧围了上去。
钱敬忠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几人知道此事成了,也不敢在这里久留,便赶紧簇拥钱敬忠离开。
到了第二天,时隔近二十年,大理寺审理了钱若赓的案子,自然是判了钱若赓执法过严,当庭革职。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钱敬忠也是理解的,毕竟要保全天子和朝廷的脸面,关了这么多年也不可能说无罪释放,索性给定个罪名,然后弄回家去算了。
而且这次大理寺和锦衣卫极其有效率,殿试的第二天便走完了程序,等到下午时分,钱敬忠便在大理寺门口接到了老爹。
钱若赓已经六十多岁了,虽然很瘦,脸色蜡白,不过老爷子精神头还算好,在诏狱里待了这么多年,身体却没什么大的毛病,不觉让人暗暗称奇。
原来钱老头因为会周易命理,所以在诏狱里也没有闲着,闲着没事就给狱卒看个相,劈个八字什么的,而且老头看的还很准,一时便受了狱卒不少优待。
再加上老头也不是重刑犯,所以老头不仅住上了比较好的牢房,一日三餐也很及时,时常还有狱卒带了酒肉来,寻常天气好的时候还能在院子里散散步。
是以老头关了十七年,身体却没被拖垮。
此刻父子相见,自然一番感慨。
稍后,钱敬忠给老头介绍了卢飏等人,不过等到介绍到卢飏的时候,老头有些混浊的眼睛瞬间一亮,随后盯着卢飏又看了半天,不过却也没说什么。
卢飏被老头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也不好意思多问,老头刚出狱,早点回家跟家人团聚才是正事。
卢飏让大石头赶着马车将钱敬忠和钱若赓送回家中,而自己则和孙传庭等人去了城中酒楼。
殿试只有三百多人参加考试,而且只有一篇策论,一天多的阅卷时间差不多了,明日或者后日应该就能公布成绩了。
当卢飏等人在酒楼中喝酒听曲的时候,朝中六部、内阁以及翰林院的十几个大佬正在宫中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阅卷,殿试不比其他,这些人已经是准朝廷官员了,所以阅卷的规格也比较高,主要由六部尚书、翰林院学士和内阁大学生亲自操刀阅卷。
这些人宦海沉浮多年,又在中枢,这阅卷标准自然跟乡试和会试的阅卷官有所不同。
因为殿试只排名,不黜落,所以阅卷要依次评出优劣来,但是古代有没有打分的机制,便用圈、三角、点、竖和叉等符号来评价。
圈是最好,三角次之,点表示一般,竖和叉就表示差了,而且这种评价也很便于排名,先数圈,圈最多的排头名。
另外,为了防止每个阅卷官的标准不一样,还规定两个人打的标准差距大的,需要拿出来重新评判。
比如,若是一人打了圈,另一人打了竖,这便要退回去重现阅。
而现在就一份卷子,被退回去重新阅了,因为这份卷子上有七个圈,两个三角,然后还有一个叉。
“黄尚书,这篇平建奴疏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方从哲有些不解的问兵部尚书黄嘉善。
殿试因为是排名的考试,能参加殿试说明考生的八股水平已经很搞了,所以殿试的阅卷官一般打圈、三角和点的比较多,基本上没有打竖的,叉就是更没有了。
国人在哪里都讲究河蟹,若是殿试打了一堆叉,那岂不是打了会试阅卷官的脸面,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不是这些官场老油子做的。
而兵部尚书黄嘉善竟然堂而皇之的给这篇《平建奴疏》打了一个叉,而且还是在其他阅卷官打圈的基础上,这就不得不让人感到好奇了。
所以,还没让众人重新阅卷,作为这次阅卷的总管方从哲便先问了黄嘉善。
不过他不问,也大约猜到了原因,因为这篇文章是卢飏的,而当初殿试之前在万历皇帝的煤山别墅,卢飏冲撞过黄嘉善。
殿试阅卷只糊名不誊抄,所以若是刻意记笔迹的话,还是能猜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