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阵的妙处所在,是以天机、太阴、天同、天梁各星曜之力转注于阵中每一事物,因而合成令人无法破解的格局。
但还是有破解之法的,破法就是先让这互为奥援的星垣之力破了局。
天机在此阵是智多星,计攻不易取,天同是福星,能耐惊险,一时取之不下,然而太阴气势值盛只宜暂避锋芒。
因此唯有先攻天梁。
天梁好比清官,清官不怕威吓、武力、强权、危难,但清官怕贪财,故而先让天梁化禄。
于是欲星移酉戊亥三方位的树木前定下禄存所居,观想真华凝散己辰卯三处打开漏洞,最后抢攻东南死角,逆转阵式反窥他处。
对算力高绝的鳞族师相而言,破阵只是基本,更上者岂非将之纳为己用?
所以一早破阵而出的欲星移反倒成了关注战局的几方当中潜藏最深者。
至于为何不出手相帮,无非是前钜子所埋猜忌种子生根发芽的结果。
明了派遣风逍遥入中原之人身份,封鳞非冕对此自是留心。
进而借此评估昔日同修所栽培势力如今壮大之何种程度,毕竟,总得确保己身有自保能为不是?
是故,战后面对风逍遥对鳞族师相衣冠好整以暇,一点都无赶场痕迹的质疑,欲星移面色平淡,显得分毫不虚,只是心道:
‘这就是墨家情谊,逍遥兄你要习惯才是。’
此时,千里之外的月凝湾
莫名感觉被内涵到的忘今焉突然感到鼻尖有些发痒,皱了皱鼻,复又按下杂思,话锋一转。
“虽说不知其人确凿情况,但有一桩情报想必荻花题叶绝对感兴趣。”“哦?”
尾音轻扬昭示其主情绪,荻花题叶举杯浅饮。
“据情报所说,其人似乎一直在追查道域内乱的真相。”
老练男音徐徐道来,颇显意味深长。
茶水略一沾唇当即止住,停顿须臾复又如常入口。
道域内乱未兴之际四人便已离开,只在事后得知此役如何惨烈,然而冰冷数字终不及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此刻非然踏古复又提起,说明只有可能与一件事挂钩——
“修真院惨案!”荻花题叶道眼微阖,语气生硬。
不忍卒睹的惨状历历在目,一百六十六名学童,二十八名老师,皆死于心口中掌。
遍地的尸体,个个皆是昔日的同学,有交好的,也有交恶的。
无论是之前嬉闹的同伴,或是互相竞争的对手,而今都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手掌不自觉地攥紧,想起交战尾声所见,玉箫垂挂流苏衬以铁松核为饰,故土风物霎时勾起乡愁潮涌,一波一波地漫溯覆上心头。
‘道域,我的故乡,现在的你,安好吗?’
在外已久的游子蓦得感到身躯微微发冷,摘下腰侧酒葫芦狠狠灌了一口,烈酒如刀寸寸划过咽喉,实在是一种折磨。
何况酒喝的过量,怎么尝都是一股难以咽下的涩味,但也唯有借此,方能压下胸腔内的苦楚。
拿开酒壶,擦了擦嘴角,风逍遥心道:‘倘若花痴在的话,一定又会说我牛饮暴殄天物了吧?’
——
往昔,四季一时
荻花题叶低下头,再次确定了一下。
确定无误,他的衣服上,确确实实染上了茶渍,而罪魁祸首,恰恰就是坐在对面的风中捉刀。
来此避暑的刀宗少年演武完毕自觉口干,十分自来熟地就在好友对面找到位置落座,顺带替自己添上一杯放凉茶水一饮而尽。
狂饮数杯,少年这才宛若活过来一般重重放下茶杯。
飞溅液滴于此生焉。
扫了眼可怜衣裾,荻花题叶一板一眼道:“这是上等的大红袍。”
价钱不重要,关键是弄脏了很难洗。
貌似豁达实则相当拘于小节的学宗少年一点也不想整天茶香四溢,字面意思。
“我尝着都差不多啊。”闻言,风中捉刀又端起茶杯,甚是随意的喝了一口。
“……你这么牛饮,当然无甚分别。”
被噎了一下,更是下意识被带偏话题,荻花题叶尝试纠正对方品位:“茶,是要品的。”
思索片刻,风中捉刀只是干巴巴道:“太难了。”
荻花题叶无奈地叹了口气,旋即但闻宽慰女声响起。
风花二人闻声望去,微风落在他们脸上,竟有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