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指锋擦过剑刃,有金丝血烙自荻花题叶之骨肉过处蔓延,延伸至珠圆剑柄方停。
“这样……”
停下脚步的术者同自家小弟近在咫尺面对面。
“能唤醒你吗?”
轻声疑问脱口,故主精血激化为邪兵同质浸染的竹鞘物灵复苏,解决秋水浮萍留下的剑题隐患,转瞬即逝的青碧复又隐没不见。
暖人心扉的笑重叠悲恸难解的痛,定格下意外的一幕——
凄丽的血染之剑洞穿荻花题叶胸坎,染红指尖绵藏柔劲最终点中无情葬月印堂,无力垂落的指尖带下红底雪纹之面具,面具后的错愕目光失焦在怔然情绪当中。
滚烫的血,顺着剑身,滴入旷白的冰水雪地,一并灼痛着两条灵魂,恍惚谁在宣告,从一开始便无两全的选择。
现实中的须臾时间,仿佛被无限期的拉长,持握邪兵的单手微松,千言万语涌至嘴边仅得一字:
“花……”
同样的称谓夹带迥异的情绪,是遥看发现友人受创的风逍遥惊呼出声。
与男声并肩传来还有一蓬银星光雨,自方外洒落的掌劲时如流星划空,时若天河倒挂,说不出的璀璨生辉。
浩星归流·分星擘两
身法稍逊借助攻距补足,后来一掌发自极招将遇之刻,意欲分开战局,因此玲珑雪霏对后来形势演变并不知情。
先入为主断定星流掌风目标,风中捉刀眸光凝聚,迅飚身影好似神风轻快,瞬息护住荻花题叶,右手反握捕风,拧腰劈斩塞北归雁。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暗沉刀芒骤然升起,如月半弯,掩月遮星。
返门回首一刀落空,风逍遥心头大感意外。
因为分星之招直取无情葬月。
原本不忍见伤心之景的他双目半闭,单手蓦松,为术者气机牵引的血不染已是一往无回,绝然穿身而过。
几在同时,银色流光忽然爆裂开来,星雨横飞,纷纷往无情葬月身上袭来,惊悉凶险的他身法倏转疾快,规避星雨锋芒,然而聚拢曳尾的归流余劲足够将之重创。
只听得咔嚓两声轻响,这是骨骼互撞之声,原来无情葬月两根肋骨俱为玲珑雪霏掌风隔空震断。
于是他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星雨中散发一股浓郁非常的坤阴之气,破云散雾,分星驱影化印三光,回流缭绕荻花题叶周身将其带走。
遭受血剑戮体的术者肉身为道印气旋托起浮空,玲珑雪霏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尽全力将速度发挥到极致,最后将荻花题叶揽入怀抱。
伸手摘下黑铁面具便其呼吸,但见术者双眼紧闭,脸如白纸,端得是生死难料,玲珑雪霏曾见荻花题叶受过数次伤,然而从未有如这次险恶,她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似乎要从口腔中跳出来。
剑锋过裳雪袖微凉,接着便是一热,径流红血染透衣襟。
低头看时,玲珑雪霏只见血不染端端正正的插在荻花题叶右胸。
月色下,艳红的一截裸露术者胸前,自荻花题叶后心冒出,是邪兵的赤红剑柄与晶滢剑刃。
伴随低首动作,因加急赶路稍显凌乱的青丝垂落半掩眉目,掩去骤冷眼神,脸色一变的玲珑雪霏玉掌收攥凝劲便欲绝式上手。
掌心盛光忽又散去,是尽管变生肘腋仍旧选择护在花雪身前的风逍遥分割三人双方,令她打消翻脸念头。
恰恰位处掌劲剑气必经之路的风中捉刀挡住无情葬月身形。
装有风华绝代的剑匣近在无情葬月手畔,本能落位可以想见月对三人之戒备何等之深。
心忧挚友伤势的风逍遥语气说不上好:“花从始至终都没有动用怒天之惩。”术者恪守着当初对三人的承诺,而无情葬月招招禁式毫无保留。
“瑰丽的剑法超度恶质的灵魂,留情——”无情葬月并未想过要伤害荻花题叶,“是伤害自己的毒药。”
“用昔日的情谊,甚至是不惜用自己的血来淡化风与月的仇怨,这举动仍不能让你清醒吗?”风中捉刀问。
“终于承认了吗?”
承认风的背叛,那是不为恒古之月所允许的背叛,不能容忍与原谅风之残忍的无情葬月誓杀风中捉刀……听出潜台词的风逍遥悲在心头怒上眉梢。
“你……”苦劝无过的风中捉刀道,“无可救药。”退无可退,忍无可忍的他转身向后。
玲珑雪霏的惊慌到此际已至极处,心中反而较先宁定,轻轻撕开荻花题叶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