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铁军卫营中,值守院门的苗兵远远瞧见三人形影。
“啊?军长!”
三人同行,铁骕求衣居首,却是垂头丧气步伐散乱,一身锁链缠枷,显是不同寻常。
嗅得不祥气味,伍长当机立断:“围上!”号角呜呜响起,各处营房中的士卒飞奔涌出。
铁骕求衣训练部众,约束严峻,军法严明。
五个苗兵编作一伍作为机动单元,打理日常要务时多按此排班轮岗。
两伍编为一小队,由一名十夫长率领,十个十夫队由一名百夫长率领,十个百夫队由一名千夫长率领,如此为一营,十营由一名万夫长率领。
只待铁骕求衣号令一出,数万人如心使臂,如臂使指,直似一人。
孟赫、远君辞远远观看军容,听号角第一遍吹罢,各营士卒都已拿了兵器奔走。
第二遍号角吹动时,四野里步调杂沓,人头攒动。
第三遍号角停息,辕门前平原上已是黑压压的一片,整整齐齐的排列了五个营队,将三人牢牢围困当中。
除了风声呼啸之外,现场更无半点耳语和兵器撞碰之声。
“大胆!”
雄壮军容照眼,远君辞心感恻恻,但摸了摸怀中兵符,平添胆气横生,硬着颈项大声呵斥。
“罪犯铁骕求衣谋害参政司罪证确凿,王命放逐中原,由吾等派人押送,兵符在此,谁敢不服!”
说着,他将手中兵符高高举起,兵符由青铜所制,昂首塌腰垂尾呈虎形,作欲走势,颈部有一穿孔象征受王驱策。
“铁军卫只听一个人的命令!”为首的一名千夫长说。
火上浇油的逾矩言辞竟似不遵王令。
“胡言!”苍白的脸上涌现潮红心底起伏,铁骕求衣喝道,“铁军卫只忠于王权。”
“军长!”苗兵诺诺,话中担忧不问而知。
“嗯?”铁骕求衣脸色微沉。
迟疑片刻,千夫长只好选择硬下心肠:“铁军卫领命!”
“将罪者押下,”远君辞命令道,数名苗兵出列带走铁骕求衣。
“现在,由我指派押送铁骕求衣的部队。”兵符在手,掌握大权的远君辞按师者交代指派人选……
边城绵延,岁月斑驳,宛若巨龙起伏的墙垣象征中苗最后一道分割线。
夤夜时分,雄伟的贺兰山在雾气弥漫中若隐若现,一条狭窄的官道蜿蜒在群山峭壁之间。
浓雾中,传来一阵隆隆的足声,足声越来越近,是迫于兵符威严无奈押送铁骕求衣前行的卫队。
而在暗中,沿途有黑衣人埋伏于密丛之间,一双双冷眼锁定铁骕求衣背影徐行于沉沉夜色,迈向死地。
“啊……”伤体彻夜赶路,神色委顿的铁骕求衣遽然闷哼一声。
突兀伤势发作的他趔趄停步。
于心不忍的左右苗兵关切道:“军长!”
“还撑得住。”铁骕求衣沉声说,一字一句近乎咬牙迸出。
另一旁的孟偏王看不过眼,呼喝开口:“铁军卫听令,谁再关心罪犯,同罪论处!”
似押解实护持的苗兵翼行左右,见隙靠近铁骕求衣耳畔低语:“我们会护军长杀出。”
听到这话,铁骕求衣眼睑微垂,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还不走吗?”远君辞冷冷道,众人继续前行,走进一处峡谷。
“铁骕求衣,过了此地就是万里边城,”孟偏王道,“离开这,你就永远回不来了。”
峡谷险隘,朔风劲吹,发出一阵阵震人心魄的呜咽声。
凝目环顾少时,又看了眼孟赫,铁骕求衣心下一叹,宛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直揭当年真相。
“孟偏王,你的父亲是撼天阙旧部,皇室内乱时,授命阻挡撼天阙,死在他的手中。”
“胡说!撼天阙是父亲一生最崇拜的人,死在自己最崇拜的人手中,呵!”讥嘲一笑,孟赫神色分明不信。
并不在意对方态度的铁骕求衣只是接着问:“龙虎山之战,你明知撼天阙有危,却不肯全力来救,保存了实力,对吧?”
“很有意思的推测。”孟偏王说,却难得地没有直接反驳。
“我认得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