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士心!”男声响起,是推门入内关注少年心情的檐前负笈。
“啊!”凯风弼羽当即收回眼光投向来人,“辅士。”
“别将自己逼得太紧,”檐前负笈拍了拍少年肩膀,安慰道,“辅座的个性,众人都清楚。”
“我知道辅座是为我好。”士心低声道。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别因为我与辅座的血亲关系,就有所顾忌。”檐前负笈说。
若否檐前负笈又何必请托姐夫吸引长姐注意。
说着。他看见凯风弼羽瞥向书桌,沿着对方视线看去,青花锦盒映入眼帘。
“但是我还是必须帮她讲话,她确实对你有所期待。”
“是因为我的祖父吗?”士心问。
“盒中所装的,是前任宗主所持——泽国战图,”檐前负笈介绍说,“能与颢天玄宿的紫薇垣卷分庭抗礼,辅座会将此物交你,就是对你的最好肯定。”
“但现在也没人能使用泽国战图了,”士心说,“祖父亡故之后,紫微星宗一枝独秀,我也永远不可能成为祖父那样的人。”
“为什么?”檐前负笈问。
“他杀了前任神啸宗主。”士心道。
檐前负笈不语,只是静待凯风弼羽下文。
“刀宗的人都这样说,”士心垂下头去,“我不希望这个仇恨继续延续下去。”
“不管外人说了什么。”檐前负笈道,“你的祖父是听信诡诈,才贸然出手,他也是受害者,何况辅座不会希望你这样看待你的祖父。”
“就因为祖父是辅座的义兄?”
士心声调忍不住微微升高。
“如果辅座这么听祖父的话,为什么辅座反而听不进辅士的劝,你们不是血亲吗?”
“有很多事情,等你长大就会明白。”叹息一声的檐前负笈给出万能回答蓝本。
“如果现在不能明白,那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参加天元抡魁?”士心质疑说。
“这是重建制度的一环,而未来就在你们手上。”话中所指乃是即将商量重启的天元抡魁。
对此,士心表示发现了盲点:“星宗的苍苍,刀宗的碎星刃,剑宗的参赛人选,还有其他的人,也是辅士口中的希望。”
“但他们终究不是学宗的人。”
“有什么差别吗?”
“如果辅座给你压力,是让你产生迷惘的原因,也许,”檐前负笈沉吟了一下,道,“让更合适的人教导甚至开解你,是更好的选择……”
“夫君的意思是,由荻花题叶来接手对士心的教导?”
春秋繁露里,听完临书玉笔建议的泰玥皇锦蹙眉不悦……她的安排,一向是最好的。
“有义兄的关系在,荻花题叶必会用心。”
爱妻心语并不难猜,旭长辉细细开解个中关窍。
“若士心能提前掌握泽国战图,天元抡魁必能得胜。”
泰玥皇锦:“可是……”
“何况——”
眼看妻子还在犹豫的临书玉笔索性再添一把火,一把揽住泰玥皇锦纤腰的他凑近了些耳鬓厮磨。
“总是厚此薄彼,你也不怕崇贤心里不平么?”
心知爱妻不过望子成龙的旭长辉果断祸水东引,转移泰玥皇锦注意,只是苦了禹晔绶真。
那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有人替己负重前行。
对此浑然不知的凯风弼羽如今方才跟着檐前负笈来到修真院旧址附近,一路行来景物数变。
时遇春风送暖新叶抽芽,或逢夏日骄阳荷塘盛开,时闻秋云夕辉五谷丰登,或见冬夜冰霜银装素裹。
“这就是传闻中的四季一时么?”士心感叹。
无人应答。
士心一怔,一个淡淡的声音忽而从后方响起——“挥笔点墨卷再开,醉仰观岚景悠哉。倾向兰曰敬邀曰,叹矣自笑一字呆。”
猛然回头,士心就看见身后树下坐着一名乌发雪裘的白衣道者。
那人头戴扇形道冠,臂挽银色拂尘,沐浴在夏日午后的阳光下一身清圣,微微垂落的眼帘下看不清目中神色,只是慢慢收好手中信笺。
“你就是荻花题叶么?”凯风弼羽问。
事实上,论辈分,士心或该唤狄飞惊一句师叔。
不过荻花题叶也并不过在意眼前人称谓,遂直言应承道:“是!”
家长不在身旁,难得释放少年天性的士心席地而坐颇为肆意,便即打开话匣毫不拘谨。
“看来辅士很相信你,相信你会照顾好我,为什么,也是因为我的祖父吗?他……”说到这里,士心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他是个怎样的人?”
“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