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狂,已经完成了,废字流已经不存于世。”
乍闻此讯,鲁缺先觉难以置信,旋即便是气怒萦心:“不可能,我不相信他做得到!”
“除了王骨,更与锻家交换铸术精要,墨狂的完成,不算意外。”
神色寡静的雁王淡定分说,坦陈事实教人无从反驳。
“废苍生!”一字一顿的鲁缺眼看勃然大怒。
背过身去的雁王冷冷添柴加火:“接下来,就是你的事了。”
“黑水城。”鲁缺咬了咬牙。
“另外——”雁王这才不紧不慢提出要求,“我要锻神锋出剑。”
“万一我失手杀了他?”鲁缺试图确认,以免干扰对方布局。
“他的命,”雁王看来满不在乎,“很重要吗?”
锋海
“欸?皇甫要离开了吗?”眼看着皇甫霜刃收拾行囊的飞渊心下好奇,“接下来去哪儿?”
伸箸夹了数只月团放到食盒里备好,揉了揉修儒脑袋叮嘱小弟好好学习的皇甫霜刃答得漫不经心。
“在其位谋其政,身为楼主,自然是要去给中秋佳节还在执行任务的下属送温暖啊!”
不同于苗疆这边经营的恩主形象,在道域行事的荻花题叶向来秉持严师风范。
灵界内,稻田里,灵人自辟蹊境权作营生。
饱足消食,叹悲欢带着叶孤和叶别在前面翻地,士心与叶离则跟在后面撒种并填土。
闲来无事摸鱼闲谈,难耐沉默气氛蔓延的士心率先破冰道:“我去采买种子时,听小贩说五亩甚小。”
轮流外出采买体会红尘市井气。
照荻花题叶的说法,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寻常佃户从城司处租田,一丁可租百亩,五亩当然算小的。”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说起话来倒是一派老气横秋。
“不过前阵子师父在后山又发现一块地。只待后面割草放火,明年至少能多几十亩地。”
正说着,她脸上露出期盼的神色来。
“到时候该愁的就是没钱买牛,咱这几个人忙不过来了。”
而后,叶离又转眸看向士心:“我听师父说,你来自富贵人家。”
“算是。”士心含糊道。
“就道域而言,我心中所知富贵,只有四宗,你是吗?”到底曾经出身还珠楼教养,叶离心中下意识地将“富贵”二字放大了些。
见士心没吭声,她颇为不满地嘟了嘟嘴。
“你家中既富且贵,即便不是四宗之一,也当是一方豪绅,可你竟连黍时穄貌也不得知。”叶离神色疑惑,“常言道‘食为政首’,你们连黎庶饮食都不关心,不了解,那你们平日都做什么呢?”
士心哑口无言。
并不因身边人所说的话,更因她看来的目光。
那眼神中竟无愤怒、不满,只有单纯的好奇。
她没有在诘难谁,只是将不解递与士心,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可他哪里能给出答案,凯风弼羽甚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是存在的。
好一会儿,士心方才干巴巴地道:“习武,学字,琴棋书画。”
“哦。”她点头,跟着眼睛亮起来,“那你们会像我们和师父他们一样,到各处云游,偶尔拔刀相助吗?”
“云游?”士心不解。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何去岁才开始种田?”叶离反问,“以往都是走到哪里,便要口饭吃。”她面无惭色,说得大方,“听说过“化缘”吗?和那个类似。”
莫名有感生民多艰,士心垂下目光,从一旁的桶中拿出只瓢,替她在填实的土上补水。
她并未察觉到士心的异样,自顾自道:“江湖人虽多学武,但也有不通武艺,只是刚好居所被划入江湖治下的寻常百姓。弱肉强食,欺凌之事不鲜,我跟师父师兄虽想低调行事,但有时忍不住便也会仗义出手。”
说到这里更是神采飞扬。
神采飞扬的她比划了几下,铲子上尘土簇簇而落。
又见士心不发一言,她复转头看去:“你们这些富贵人家,也会像我们一般吗?”
眼看少年沉默,她又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