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为搜回云杖,星宗已有派人支援,”这是变相拒绝听从临书玉笔调遣运作人力,“或者现在,该由学宗出力了,毕竟——一事不烦二主。”
“二主”一语咬字着重,这是在讽刺阴阳内部权力分布不均,上任宗子荻花题叶现今尚无实权地位。
随侍夫君身侧的泰玥皇锦显然听懂了。
心下微愠的她忽而轻笑,发间玉簪折射冷光:“太微垣的架子,倒是比地气还矜贵。”怕不是以为道域离开紫薇便不转了。
“哦,听泰玥皇锦这话,阴阳学宗莫不是人手有欠,如此,我倒是不意外了,”丹阳侯随即暗杠回敬,“当初学宗被刀剑两宗联袂寻仇,也是向星宗求援。”方才得以保全。
“天师云杖归属方定,如今重提旧事,”泰玥皇锦分顾左右刀剑,“两位认为星宗所怀是何等心思?”挟恩自重力图三宗俯首么?
就在丹杠泰怼唇枪舌剑间,不提看得头疼的临书玉笔,前排开心吃瓜的笑残锋,归海寂涯始终沉默,岂知冷不防亦引火烧身。
“自然是为诚心建言而来。”丹阳侯道,“说起人手,剑宗千金已然在外探查,想必仙舞宗主也不必再费心。”
能将姑娘翘家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也是难为你了……千金少好悬没笑出声来。
反观归海寂涯却无这等闲情,丹阳侯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敲在这名五十七岁的老父心头。(注2)
丹阳侯看似退让,实则将他逼入绝境——若拒绝派人,便是置道域安危于不顾;若派出新人,又难敌未知凶险。
“飞渊年纪尚轻,”思来想去,归海寂涯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古钟,“仙舞剑宗会另派无情葬月,携血不染同行。”
此举正中两人下怀,泰玥皇锦目光一闪。
“如此甚好!荻花题叶游历九界,又刚赢回云杖;无情葬月剑法精绝,再加上……”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千金少,“刀宗风中捉刀虽远在苗疆,但三位兄弟携手,料想必能不负众望。”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千金少心里苦……神啸刀宗在道域内战后元气大伤,如今能撑住门面已是不易,哪还有多余高手?
但泰玥皇锦这番话,既给了他台阶,又将荻花题叶推上风口浪尖……
话说回头,归海寂涯站在桥头,夜风卷起他的衣摆映入江面,掩照漫天璀璨星河。
颢天玄宿养伤期间,丹阳侯行事越发激进,会上那场戏,怕是早有预谋,泰玥皇锦顺水推舟而已。
“四宗共议,看似是为解决危机,实则是场权力博弈。”归海寂涯轻声道,“丹阳侯逼我派无情葬月,泰玥皇锦借机调走荻花题叶,千金少……”
“刀宗人才凋零,唯有默认。”皓苍剑霨若有所思地接过话头。
“说到底,四宗各怀算计,但仍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归海寂涯分析得头头是道。
“求稳么?”皓苍剑霨有些不确定地说,“莫非在宗主看来,身为迎回云杖之英雄的荻花题叶与无情葬月的存在,反而会破坏道域和平局面。”
归海寂涯微微颔首:“更关键者——归来的荻花题叶表现出的能为太过强势,尤其在他孤身斗败道域第一人后,在有心之人推波助澜下,龙虎武冠之名更是不胫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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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目光仰望夜空,归海寂涯语调低沉。
“他的存在会使台面上原本四宗相持的局势产生微妙变化,”由一家独大转为两级对峙,“稍有不慎便易成为二度内战之引线。”
根由在于掌权者之野心。
“届时,谁又会成为下一个大师兄呢?”(注3)
“是丹……”
昔时昔日之情形套用至今,皓苍剑霨本能猜测脱口,即为上峰喝阻——“心照勿宣。”归海寂涯告诫道。
好容易压下起伏思潮的皓苍剑霨思绪一转,又发现了华点:“但如此一来,岂非助长紫薇气焰。”
“翠微峰一战后,颢天玄宿伤体未复。”归海寂涯抛出一个讯息,“鼎足一垣既倾,想来丹阳侯不会妄动。”
“若否,丹阳侯料必早已摆开车马准备接手云杖了。”阴阳学宗里,泰玥皇锦同样指点江山,事实是这也不过她的单方面猜测而已。
不过有感爱妻里外辛劳,临书玉笔也并未打断,只是静听内人教诲。
即使颢天玄宿伤重未愈是假象,星宗打算趁机索讨云杖也不要紧,旭长辉自忖尚有几分识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