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艺术生,大学读的是金融专业,怎么会选择这一行?”陈实问。
“我压根没去读大学,那件事对我打击太大,我患上了抑郁症,曾经几次尝试自杀,家人为此和我争吵,逼我去念书,我只好离家出走,在外面打工。那几年我过得很痛苦,总是想到她,我恨你们警察无能,恨自己无能,常常会冒出一些极端的想法,后来我发现画画能够让我平静下来,就一直画一直画,没想到竟然会以此为生。”
他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压抑的怨恨,林冬雪试着开导他,“能从阴影中走出来……”
章金磊手中的画笔喀嚓一声折断了,他把笔掼了,站起来盯着林冬雪,面孔扭曲地咆哮道:“我从来就没有走出来过,我每一天想的都是那天发生的事情,我每次下笔,白纸上都会渗出血,眼前都是她死去的模样!你们警察不过是被迫参与到别人的不幸中来的旁观者罢了,不要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就可以对别人的生活指指点点,你们从来没想过,当一场悲剧发生之后,当你们出色地完成工作之后,留给当事人的是多大的痛苦,那是一辈子都无法抚平的。”
林冬雪被吓到了,后退几步。
陈实感觉到,章金磊的身上散发出来的积年怨气,档案资料中的他是个阳光朝气的男孩,可是眼前的他,却如同变了一个人,消瘦枯槁,长发披肩,眼窝深陷。
正所谓相由心生,陈实也多少能够感受到,这些年他内心所承受的煎熬。
陈实安慰道:“你不要冲动,我们和你是同一个立场,都希望严齐琳的悲剧能够沉冤昭雪,今天来找你,也是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