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已传来嘈杂人声。
透过窗棂,她看见傅云夕一袭墨蓝长衫,正弯腰对阿芝说着什么。
小女孩怀里抱着个精巧的木马,笑得眉眼弯弯。
“三姨!”阿芝眼尖,挣脱父亲的手朝她奔来,“爹爹给我做的小马!”
庄寒雁下意识蹲下身,却被阿芝一把抓住手腕。
女孩天真地抚过她腕间的符文:“三姨这里也有小虫子吗?爹爹昨晚画了好多这样的虫子。”
傅云夕一个箭步上前将阿芝抱起,却还是晚了一步。
庄寒雁猛地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那双总是深不可测的眼睛里,此刻竟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阿芝,你胡说什么。”傅云夕轻拍女儿后背,声音却异常清晰,“昨夜爹爹是在查案,不是画虫子。”
庄寒雁浑身发冷。
噬心蛊的印记在腕间突突跳动,仿佛在提醒她,这个男人知道的,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多得多。
此时庄语山尖利的声音打破了诡异的沉默:“姐夫,你受伤了?不要紧吧?”
傅云夕微微一笑,目光却始终锁定庄寒雁:“不妨事!倒是多亏这场火,让我有机会重游故地。”
庄语琴站在一旁,手中帕子绞得死紧。
她看向庄寒雁的眼神有些复杂难辨,既有愧疚,又暗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嫉恨。
其实她也清楚自己就是个庄寒雁的替代品。
风吹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家族深埋多年的秘密。
庄寒雁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漩涡的中心,而掀起这场风暴的,正是那个她以为最讨厌的人。
……
柴靖单膝跪在绣墩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弯刀:“姑娘当真要留那傅云夕在院里?那夜他分明是故意放走属下的。”
庄寒雁正往青瓷瓶里插一枝白梅,闻言手腕微顿,花瓣簌簌落在梳妆台上。
铜镜映出她似笑非笑的唇角:“他既敢烧自己的宅子做局,我们不妨看看,这火究竟要烧到谁身上。”
窗外传来细碎脚步声,柴靖瞬间隐入帷帐阴影。
庄语山带着两个粗使婆子径直推门而入,鎏金护甲敲在门框上铮铮作响:“三妹妹好大的架子,姐夫亲自来问案情,你倒躲在屋里。”
“二姐姐慎言。”寒雁慢条斯理地将断梅摆成十字,“傅大人如今是大理寺少卿,你一口一个姐夫……”
她突然抬眸,“叫大姐听见多伤心?”
“你……”庄语山脸色骤变。
此刻被戳破心事,她猛地抓起妆奁里的玉簪:“庄寒雁,你别以为……”
陈嬷嬷却是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二姑娘!傅大人往这边来了!”
众人手忙脚乱整理衣冠时,傅云夕的身影已出现在月洞门外。
他今日着了件雨过天青色的直裰,腰间却悬着大理寺的铁尺,玄铁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下官叨扰。”他目光扫过庄语山攥着的玉簪,“二小姐这簪子……像是前朝宫里的样式?”
庄语山顿时慌了神。
这确是偷拿老太太库房的物件,正要辩解,却见傅云夕已转向寒雁:“三小姐可方便?关于儋州港的案子还需要询问。”
“大人请便。”寒雁侧身让路,忽觉腕间符文隐隐发烫。
她下意识按住手腕,正对上傅云夕深不见底的眼睛,总是感觉这个傅云夕非常的古怪。
偏厅里,傅云夕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尝尝?西街新出的桂花酥。”
然而庄寒雁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说道,“大人有话不如直说,查到什么了?”
“你叔叔和婶婶的死因很有趣。”傅云夕突然倾身,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就像是被一个新手乱刀砍死的。”
窗外“咔嚓”一声脆响。
寒雁瞳孔微缩,那是柴靖踩断树枝的声响。
“那又如何?海盗里就没有生手吗?”
“三小姐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我们大理寺还是感觉此事不简单,想必一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
“这是你们大理寺的事情!傅大人不需要和我解释什么。”
寒雁猛地抽回手,茶盏翻倒在青石地上。
巨响引来院外仆妇张望。
傅云夕却已恢复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三小姐受惊了!明日午时,下官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