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深处的铁门被猛地踹开,生锈的铰链发出刺耳尖叫。
那个神经病一只耳拖着酒精炉走了进来,残缺的左耳在昏暗灯光下像块晒干的树皮。
“吃饭了,小崽子。”他将泡面袋摔在水泥地上,铝盆里的水溅到炎炎脸上。
高淑华立即将儿子护在身后,被反绑的手腕又渗出血丝:“他还是孩子,有什么冲我来。”
一只耳咧嘴露出金牙,从后腰抽出匕首:“崔业那王八蛋算计老子,害我丢了到手的五百万。”
炎炎突然从母亲身后窜出,一脚踢翻铝盆。
“啊……”滚烫的水泼在一只耳裤腿上,绑匪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你撒谎!”炎炎声音发抖却异常清晰,“爸爸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耳光声在密闭空间像记闷雷。
炎炎被扇得撞在墙上,鼻血顿时涌出。
一只耳揪住孩子衣领举起拳头,却听见金属滑动的轻响。
高淑华不知何时挪到墙角,用被缚的双手捡起了那把生锈的左轮。
“放开我儿子。”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枪声震落头顶的石灰碎屑。
一只耳捂着血流如注的右耳残端踉跄后退,金牙上沾着血沫:“臭娘们你找死……”
……
晨雾如纱,笼罩着303公路蜿蜒的轮廓。
崔伟紧握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仪表盘上的时钟显示6:17,但铅灰色的天空让人分不清黎明还是黄昏。
轮胎突然陷入一个隐蔽的土坑,越野车发出痛苦的呻吟后彻底不动了。
“该死!”崔伟猛拍方向盘。抓起手机又放下,这里根本没有信号。
接着他掏出配枪检查弹匣,九毫米子弹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推开车门的瞬间,潮湿的雾气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三公里外,废弃的930隧道像张开的巨口。
崔伟小跑前进,耳边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和靴子碾碎砾石的声音。
转过最后一个弯道时,一辆没有牌照的银色面包车突兀地停在隧道入口,车门虚掩着。
崔伟正欲靠近探查,隧道深处突然炸响枪声,回声在混凝土结构中来回碰撞。
他立即蹲下,单手按住耳麦:“指挥中心,我是崔伟,在303公路930隧道发现可疑车辆,听到枪声,请求支援……”
又一声枪响打断通话,耳麦里只剩电流杂音。
崔伟咬牙将定位坐标发送出去,猫腰向隧道摸去。
黑暗中,他的瞳孔急剧扩张,却仍看不清五米外的情形。
……
崔伟贴着潮湿的隧道壁前进,突然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
他本能地侧身翻滚,原先站立的水泥地爆开火星,子弹擦着战术背心划过。
“警察!放下武器!”崔伟厉喝的同时连续射击,借着枪口火光看清对方残缺的耳朵。
金属碰撞声在黑暗中炸响。
一只耳的手电筒被击飞,却在下一秒扑上来扼住崔伟喉咙。
两人滚倒在积水中,拳脚交加间崔伟的警官证从口袋滑出。
“条子?”一只耳喘着粗气用膝盖压住崔伟胸口,手枪顶住他眉心,“正好用你的血祭……”
“住手!”高淑华的尖叫从后方传来。
她拉着炎炎出现在岔道口,手里左轮对准一只耳后背,“住手……”
这个分神的瞬间,崔伟猛地抬肘击中绑匪喉结。
一只耳吃痛松劲,崔伟趁机翻滚到掩体后,后腰的配枪却在混乱中滑落。
崔伟疼痛的摸到腰间渗出的温热液体,不知何时被钢筋划开的伤口正在流血。
“大嫂你带炎炎先走!”崔伟撕下袖口扎紧伤口,声音因疼痛而嘶哑,“往东出口跑,有警……”
话未说完,一只耳的子弹已击碎他藏身的水泥块。
飞溅的碎片在崔伟脸上划出血痕,他瞥见高淑华母子消失在拐角,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的崔业的声音突然在隧道中回荡。
只见他站在二十米外的岔路口,左手提着银色行李箱,右手握着打火机。
“一只耳,钱在这里。”崔业踢了一下脚下箱盖,却是直接把汽油浇在了上面,“你要是再敢胡来,我让你一分钱也得不到。”
一只耳的瞳孔剧烈收缩,枪口在崔伟和钞票间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