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姆的歌。)”苏宁突然插话,然后转向皮埃尔,“Et toi, tu parles me un vieux dictionnaire.(而你,说话像个老字典。)”
皮埃尔脸色变了,在法语文化中,这简直是终极羞辱。
马修在一旁憋笑憋得胡子直抖。
“Merci……”沈佳宜小声说,桌下的膝盖轻轻碰了碰苏宁的腿,又触电般缩回。
讨论渐入佳境。
当沈佳宜谈到加缪笔下的阳光象征时,苏宁惊讶地发现她读的竟是1942年的初版本。
两人越聊越投机,完全忽略了其他组员。
“你看过加缪写给德国友人的信吗?”沈佳宜眼睛发亮,“他在信里说默尔索其实……”
“其实是他见过最阳光的抑郁症患者。”苏宁接上,“那封信现存于……”
“巴黎奥赛博物馆手稿部!”两人异口同声,然后相视而笑。
活动结束时已近中午。
沈佳宜收拾录音设备,发卡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苏宁注意到她后颈有一颗小痣,随着低头动作时隐时现。
“学姐,”他鬼使神差地问,“听说校外新开了家塞纳河咖啡馆?”
沈佳宜手一抖,麦克风掉进包里:“啊?嗯……好像是……”
“老板是里昂人,甜品师在Fauchon工作过。”苏宁装作若无其事,“要不要去试试?正好继续聊加缪。”
梧桐树的影子斑驳落在两人之间的石板路上。
沈佳宜低头盯着自己的白球鞋看了三秒,突然抬头:“你请客?”
“当然。”
“那我要吃最贵的马卡龙。”她皱皱鼻子,这个孩子气的动作让苏宁心跳漏了半拍。
“好!满足你。”
他们沿着林荫道往校门走,沈佳宜的裙摆偶尔擦过苏宁的牛仔裤。
路过公告栏时,苏宁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是沐红鲤和她的闺蜜团。
“不好意思哦。”沐红鲤甜甜地说,眼睛却盯着沈佳宜,“沈学姐也学法语的呀?”
沈佳宜下意识往苏宁身边靠了半步:“我……我是学西语系的。”
“难怪口音这么重呢。”沐红鲤掩嘴轻笑,她身边的女生们发出窸窣的笑声。
苏宁正要开口,沈佳宜却突然挽住他的胳膊:“Mais on s'en fout, n'est-ce pas?(但我们不在乎,不是吗?)”
她发音标准得惊人,挽着苏宁大步离开。
而两人身后的沐红鲤和她的闺蜜团就是脸色很难看了。
转过拐角,沈佳宜立刻松手,脸红得像她包里那本《局外人》封面:“对不起!我……”
“学姐法语明明很好。”苏宁轻笑,“为什么在皮埃尔面前装小白兔?”
沈佳宜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我故意的……想看看你会不会帮我。”
她偷瞄苏宁的反应,“齐树根说你对女生都很绅士。”
“齐树根那小子……”苏宁不由得愤怒的磨牙。
却看见沈佳宜得逞的笑容,像只偷到鱼的小猫。
塞纳河咖啡馆的蓝白雨棚下,他们聊到日落西山。
当沈佳宜说起想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时,苏宁发现自己在备忘录记下了这个地名;当沈佳宜无意间提到喜欢银杏叶书签时,他立刻想起公司楼下那棵百年银杏。
回校路上,暮色渐浓。
经过文澜楼时,沈佳宜突然站定:“下周六……还来法语角吗?”
夜风吹起她的发梢,银色枫叶发卡在路灯下闪烁。
苏宁想起《小王子》里那句话:如果你下午四点来,那么从三点开始我就感到幸福。
“来。”他轻声说,“而且我准备了一份魁北克民谣的翻译稿,想请学姐指教。”
沈佳宜眼睛亮了起来,像塞纳河上的粼粼波光。
他们在宿舍楼前道别,两个人都故意走得很慢,仿佛这样就能让这个下午再延长一些。
苏宁回到宿舍时,齐树根正躺在床上玩手机:“哟!法语角这么晚才结束?”
“嗯。”苏宁把《小王子》放回书架,嘴角还挂着笑。
“苏宁,”齐树根突然坐直,“你是不是恋爱了?”
“为什么这样问?”
“哼!浑身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
“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