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瘦削的女孩坐在轮椅上,膝上盖着羊毛毯。
即使隔着距离,苏宁也能看出照片没有拍出她眼中的锐利。
“我的未婚夫?真的是不好意思!以这种方式请你过来。”艾米丽的声音像冰锥般刺来。
“看来上一次的治疗效果很不错!”
“确实很不错!没想到你还能给我带来惊喜。”
……
艾米丽的卧室比苏宁在唐人街租的整个公寓还大。
中式红木家具与欧式古董混搭,墙上挂着几幅价值不菲的水墨画。
最引人注目的是床头柜上摆满的药瓶。
“艾米丽,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做!每周三次针灸,配合中药调理。”苏宁把完脉,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脉象,“仅仅是肝郁气滞,经络阻塞。”
“可是西医说我是多发性神经炎。”艾米丽抽回手腕,动作牵动了静脉注射的管线,“他们还给我开了足够毒死一匹马的吗啡。”
其实苏宁上次就注意到她手臂内侧的针孔和淤青,还以为这姑娘本身就有什么特殊的嗜好。齐盛晓说旺 醉鑫蟑劫哽辛筷
“我可以帮你减轻痛苦,但需要你配合。”
“配合?”艾米丽冷笑,“像配合这场可笑的婚姻一样?”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
五福帮律师陈志明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苏宁,文件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去市政厅登记,然后提交绿卡申请。”
苏宁翻开厚厚的合约,条款详细得令人窒息……
共同账户、联名租房、社交媒体互动频率……
甚至规定了每月必须出席的公共场合次数。
“你们以前做过这种事。”这不是疑问句。
陈志明微笑:“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艾米丽需要一个丈夫,你需要绿卡。纯粹的商业关系。”
当晚,苏宁被安排住在客房。
凌晨三点,他被一阵压抑的呻吟声惊醒。
循声来到艾米丽门前,透过虚掩的门缝,他看到女孩蜷缩在床上,混身发抖,床头的心电监护仪发出急促的“滴滴”声。
“艾米丽,你怎么了?”苏宁轻轻推开门。
“滚出去!”一个枕头砸过来,紧接着是玻璃杯碎裂的声音。
苏宁不退反进,快速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
“我能帮你。”他按住艾米丽挣扎的手臂,“你要相信我!要不然你也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好。”
或许是疼痛战胜了骄傲,艾米丽终于停止反抗。
苏宁在她合谷、内关等穴位施针,手法相当的娴熟。
十五分钟后,艾米丽的呼吸逐渐平稳。
“为什么来美国?”她突然问,声音疲惫但清晰。
苏宁收针的动作顿了顿:“和大多数人一样,以为这里是遍地黄金。”
“结果呢?”
“发现黄金都贴在了自由女神像上。”苏宁自嘲地笑笑,“你呢?为什么同意这个荒唐计划?黑帮大佬的女儿不需要赚这种钱吧?”
艾米丽望向窗外月光笼罩的花园:“我父亲认为一个已婚女子更容易在帮派斗争中生存。”
她转头直视苏宁,“别误会!这场婚姻唯一真实的,就是违约的代价。”
“明白!我需要的只是绿卡,到时候你恢复健康,我们俩可不相欠。”
“放心!答应给你的中餐厅不会反悔的。”
次日清晨,苏宁在厨房熬制第一剂中药时,陈志明带来了移民局的最新消息。
“有人举报了假结婚线索。”他脸色阴沉,“下周会有面试,他们可能会突击检查你们的‘爱巢’。”
苏宁搅动药罐的手停住了:“我们才刚认识。”
“所以你们要尽快‘熟悉’起来。”陈志明扔下一串钥匙,“今天搬进公寓。所有细节必须完美——共用卧室、情侣牙刷、冰箱上的合影……明白吗?”
“……”
所谓的“爱巢”是金融区一栋高档公寓的两居室。
苏宁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旧金山湾区的灯火。
三天前他还是个躲在唐人街厨房里的黑工,现在却是成了华人黑帮的女婿,住在价值百万美元的公寓里。
“你的东西在次卧。”艾米丽操控电动轮椅进来,扔给他一个文件夹,“背熟里面的内容,包括我喜欢的颜色、食物、第一次约会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