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往房间里走。
后院里,薛福正躺在杨树下的竹椅上乘凉,他手里拿着冰棍,往嘴巴一塞,突然瞧见门口有个人影闪进了房间。
薛福试探两声:“翠丫,翠丫?”
无人回应,莫非家里进贼了?
薛福三两口把冰棍咬完,站起身,捡起墙角的一根木棍,猫着身子往前门走去。
他走到房间门口,发现房间门紧紧关着。他推了一下,里面的门栓栓住了,推不动。
薛福扔了棍子,朝里面吼:“翠丫,是你对不对?你把房门栓住做什么?快打开。”
许暖一脚踩在柜子上,扒着柜门,踮起脚尖把柜子顶部的厚报纸翻开,最底下压着两块五毛三分钱。
这是陈美霞藏私房钱的地方。
许暖拿出两毛钱,她要去城里就得坐车,坐车就得买票。
她将两毛钱放进口袋中,然后将报纸原封不动地铺好,一用力,直接跳了下来。
许暖整了整衣服,把房门打开,薛福拦在房门口,一脸狐疑地望着她,“你鬼鬼祟祟躲在房里做什么?”
许暖面无表情,“衣服汗湿了,换衣服。”
薛福骂骂咧咧地让开道,对她关门换衣服的行为很不满,“反正以后也要给我做媳妇,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
再过没多久,翠丫就满十六岁了。陈美霞说过,等翠丫满十六岁,就给他和翠丫张罗婚礼。
翠丫比村里其他姑娘都要长得好看,薛福对陈美霞的安排没什么意见,而且翠丫老实听话还勤快,以后结了婚,肯定也是个好媳妇。
薛福在心里一直拿翠丫当未来的媳妇看待,但翠丫现在换个衣服还要避嫌,显然是没有拿他当未来的丈夫看待。
薛福对此很是恼火,他往四周一瞧,没瞧见背篓和铲子,顿时借机指责:“你不是去挖野菜了吗?背篓呢?铲子呢?你丢了?”
薛福说着要去拍打许暖的脑袋,许暖身子一偏,躲了过去。
她从缝隙中钻出去,边跑边说:“丢田里了,我这就去拿。”
话音刚落,人已经一溜烟跑远了。
薛福对着许暖瘦薄的背影骂骂咧咧几句,一扭头,又躺到后院大杨树底下乘凉去了。
许暖当然没有跑回田间,她径直跑到村头唯一的站台。
这里每到下午三点左右会有一辆通往省城的客运车经过,许暖等了好一会儿,才等来客运车。
她掏出一毛钱买了一张票,坐在客运车的最后一排。
从村子到省城大概要花费三个多小时。
那时候的马路坑坑洼洼,这儿一个大水坑,那里一个大窟窿,许暖坐在最后一排,跟着客运车来回颠簸,很是受了点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