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自何处？”

漫长的沉默之后，终于还是天照率先开口了，依旧是那错乱的噪音之中混杂着几个传递信息的零星词汇。

作为几乎寿元无尽的神明，天照理应要比身为凡人的沈渊更有耐心。

可让祂无奈的是，眼下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众神统御一切的神话时代了。

大灾厄的降临让整个世界充满躁动不安的灵性，在这样的环境中祂无法长时间保持理智主导的状态，自然不能选择和沈渊耗下去。

更为重要的是，祂能感觉到世界意志正在不断排斥着祂，试图将祂驱逐回高天之墟。

而在高天之墟内部，随着祂的部分意志降临现世，祂曾经的臣民和两位兄弟已经开始变得愈发不安分了起来，试图脱离高天之墟的束缚。

内忧外患之下，天照终究放下了身为高天原之主的高傲。

天照的态度让沈渊忍不住微微一愣。

天照的开口可不仅仅是问话那么简单，这更代表着祂在之前短暂的对峙中选择了向一个普通人低头，这完全违背了祂尊贵的身份。

不过随后沈渊便立刻反应了过来，真正让天照低头的并非是他自己，而是被他搬出来吓唬人的尸骸上帝。

尸骸上帝的身份状态然天照感到了误解，从而选择向他这名凡人退让。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人假尸威的沈渊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颇为矜持地开口道：

“我本人，来自于大汉帝国。”

作为现世主神，天照自然能辨别沈渊是否说谎。

沈渊的回答，立刻让天照证实了心中大半的猜测。

眼前这个神秘青年的背后，很有可能是大汉神话体系中某位渡过大灾厄的四御帝君，再不济也是与四御同等级的大人物。

目光中逐渐升起重视，天照捕捉着脑海中留存的信息，向着沈渊继续说道：

“我...见过你的...气息。”

沈渊神色依旧道：

“天照命所说的，应当是我之前到达高天之墟时留下的气息。”

天照眉头微皱。

祂身处于高天之墟，为了镇压兄弟与曾经的那些臣民，大半时间都陷入了癫狂痴愚的状态中，只是凭借本能洒下光辉清除部分污染。

对于沈渊的到来，祂并没有什么印象，只是依靠着对于高天之墟强大的掌控力察觉到了一丝气息的存在。

现在沈渊主动表明曾前往过高天之墟，这让天照忍不住下意识瞥了一眼苍白视线，向着沈渊问道：

“是帝君授意？”

沈渊面带笑容，不置可否。

但在心里，沈渊直犯嘀咕。

“帝君又是什么情况？天照是将尸骸上帝当成了大汉神话体系之中的某位帝君？

额，上帝也带个帝字，叫帝君似乎也没啥问题。”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沈渊脑海中升起，但表面上却没做出任何表态，生怕被天照看出了端倪。

可就是这样的态度，却更加确认了天照的内心的猜测。

高天之墟封闭，尽管有一些意外开辟出来的小路径，但进出并不容易往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也只有帝君这样足以无视整个瀛洲神系的大人物，才能够随意进出高天之墟。

想到这里，主神虚影之后，天照的内心中仅存的那一丝理智，开始揣摩起了那位并不存在的帝君意图。

“帝君早就在注意瀛洲神系了？”

“想来也是，哪怕帝君这种境界的伟大存在渡过大灾厄，但整个神系依旧无法避免遭受重大损失。

稳固自身之后，帝君确认周遭其他神系的状态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一旦有神系彻底陷落，所波及到的绝对不会是仅仅一个国家，瀛洲与大汉如此接近，必须要提前将危险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天照脸色微微有了变化。

“而控制灾难，正常来说有两种方法。

第一种是，协助有陷落危险的神系，将污染彻底清除，那些堕落腐化的神灵尽数镇压！

这样的好处是能够联合有生力量，形成双赢局面。

但这样做的坏处也是显而易见，清除污染绝非实力强大就能办到的事情，纵使帝君出手也有可能再次身陷灵性污染之中。”

“第二种，也是最为简单的一种方法。

那就是，将那个神系所有遭受灵性污染的生灵全部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