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面对着另一个强大的存在,面对着冉丹的帝皇,它们却做不了任何事情它们痛苦、它们咆哮、它们用着灵魂的干哑嘶吼发出无穷无尽的恶毒诅咒与咒骂,它们冲出了肉眼可见的牢笼却又困在了新的牢笼之中,它们在暴怒中冲向了异形的君王,却又在它的力量与气势面前,踌躇不前。
异形们的帝皇甚至懒得分给它们一个眼神,它只是沉默地目睹着自己的希望,自己的心血,如今只剩下破败的残躯,它看着它,久久没有说话。
斯坎德培低着头,它等待着主君的命令与话语,等了很久很久。
直到,它听见了那一声苍老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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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失败了。】
【斯坎德培,我们失败了。】
【向诸神的挑衅不过是一场自寻死路的挣扎,向命运的求索不过是早已预定的喜剧,黄金色的王座成千上万,残破不堪,诉说着每一个挑战者的下场。】
【但即便如此,但即便是如此的可笑与可悲,但是单单是这发起挑战的可能性,就是虚空中最宝贵的财富,是数百万的种族、帝国与文明奋战到死,才能角逐出一份的无价瑰宝。】
【每一个时代,每一个崛起与衰落的轮回,都注定了只会有一个胜利者,他会得到一切,他会掌握银河,他会拥有向着那些虚空最深处的存在发起挑战与赌局的资格与可能性,怀抱着对自己种族的庄严许诺与美好期待而死去。】
【这就是我们的使命,我们降生于世的唯一目的。】
【但现在,我失败了。】
【斯坎德培。】
【我没能为我的子民赢得这份挑战的权力,我们倒在了这场残酷游戏的第一轮,我们失去了有关于未来的一切可能性我们曾经拥有过它们,尽管是如此的渺小。】
【但现在,没有了。】
【我只看到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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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形帝王的话语是苍老的,就像是一位最普通的老者,用着最颤抖的嗓音,诉说着一件令他最悔恨的事情。
而听到这里,斯坎德培冉丹帝国最强大军势的执掌者,一千年不败的传奇,冉丹的帝皇最信任的刀刃,终于抬起了头。
帝皇,它的主君,它是多么的高大啊,又是多么的美丽啊,哪怕是冉丹帝国所能找到的最高超的艺术大家,也无法雕刻出它的雄伟面容的万分之一。
在斯坎德培的记忆中,一切本该如此但它所看到的,只是一个干枯的身影,一个最寻常不过的矮小之物,一个哪怕是冉丹最卑微的奴隶,都要比它更为高大与健壮的存在这,就是冉丹的帝皇。
每一个冉丹战士都知道,当它们看向自己的帝皇的时候,它们只会看到最伟大的战士,最伟大的统帅,最英武的神明只会看到它们心中最完美的形象,世间一切真理与正确的集合体。
但那只是假象。
斯坎德培知道,只有斯坎德培知道,它的主君,是它眼中这个佝偻的身影它曾经高大过,曾经雄伟过,曾经比所有最夸耀的武士加起来还要豪迈与英武。
直到那一天,它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它扛起了帝国、文明、与种族。
曾经滚烫的鲜血化作了如今浩如烟海的舰队,曾经英武的气息化作了如今誓死而战的大军,那秀发与面容纷纷衰败,滴落在地上,浇灌出无数的飞扬旗帜,将帝国的疆土插遍了半个银河。
这,就是它的主君。
冉丹的帝皇。
斯坎德培抬起了头。
它看着自己的主君,自己唯一的主人,它开口,强迫着颤抖的嘴唇吐露出声音。
“可……可是,吾主。”
“这不可能。”
“您还在这里,您还在领导着我们,领导着帝国,我们就不可能失去胜利与希望。”
“我们还有更多的军团!我们还有更多的舰队!我们还有数亿的战士与数百亿的臣民,它们中的每一个都会为您效死,都会永远追随您的脚步,直到时间的尽头!”
“您没有倒下!主君!那帝国就没有倒下!”
“您就是帝国!”
【……】
而回答它的,只有沉默。
【我从来都不是帝国,斯坎德培,我最亲爱的朋友。】
【我无法代表帝国,我无法代表我的子民,我无法代表每一个哪怕最普通的冉丹人,我所做的,只是出现在它们面前,向它们做出承诺,有关于星海与未来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