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总司令带着10来名将领正向城内走，突听见一声雄性十足的“敬礼”声，他不自主地转脸看过去。

洪戈文见蒋总司令的眼光停在自己的脸上，他也回看着蒋总司令。这位总司令努力在头脑中寻找记忆的图像以便和洪戈文的脸盘对应，随着马匹的前行，他的头也就不停地回转，这样保证他头脑中不停翻过的图像能和眼前洪戈文的脸重合，一会儿后他又扭过脖子，打直了脑袋前行。

洪戈文想蒋总司令可能已经猜到自己是黄埔学生，但不知道他是否认出了自己，虽然两人见过几次面，而这位校长兼总司令见的人实在太多了。

在这群高级将领中，还有一位洪戈文认识的将领，就是第4军副军长秦景，他胯下一匹黑色健壮的川马，在他后面紧跟着两位左臂上挂中将衔的将领，一位留胡子带眼镜，显得很儒雅，骑着一匹总是低着头的青色蒙古马，另一位留胡子的面目刚毅，胯下一匹高昂着头的白色川马，应该就是第10师程师长和本师师长章华。

除了这几位，其他几位有挂上将，中将和少将军衔的，洪戈文都不认识。

洪戈文并不知道，他见证的是一个以前不会有，以后也不会再出现的珍贵历史场景，他见到的这些人，正是北伐军主力最核心的军事将领，除了上面的几位，还有代总参谋长森国柏，胯下一匹枣色的蒙古马，马尾巴高傲地甩来甩去，第8军军长汤肖生那匹黑色川马不停打着响鼻，第7军军长林凌胯下的蒙古马长着大脑袋，看起来很凶恶其实非常温顺，他麾下的第一路指挥官尚西昌和第二路指挥官古予都骑着枣红色的贵州马。

这几名将领，日后将会在分分合合中上演无数次厮杀与联合。

混杂的马蹄声在清脆的石板路上逐步远去，这支队伍的出现并没有使市民受到影响，来往的市民自觉行走在街道两旁，铺子照常营业，买卖双方的声音也很小，也许这里的人们见惯了军人，也许这里的民众已经被充分调动起来，认识到革命就是为了让他们过这样平静和谐的日子。

洪戈文望着这队步骑的背影，心中一阵感慨：这里距离前线才20华里，这些高级将领竟然脱离大部队率先来到，说明了这些将领对驾驭这场战争的自信，他们对自己部队即将取得的胜利深信不疑，就冲这点，北伐就一定会胜利。

“排长兄弟，麻烦帮我扶一下背包。”

洪戈文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他感觉心脏像被榔头敲了一下，这是他永远忘不了的吴地普通话，他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正是那位在醴陵城见到的女兵，没想到昨晚还在想这个女兵，今天早上就见着了，这样的凑巧让洪戈文相信心灵感应了。

此时，这位漂亮的女战士左手臂上挂着一个篮子，里面是一摞宣传品，右手提着一个浆糊桶，她背上的背包掉到了大腿和小腿之间的膝窝处，由于看不见背后背包的问题，又担心背包掉到湿漉漉的地上，她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显得有些狼狈。

洪戈文立刻跑到她面前，突见她的左臂上挂着中尉军衔，他立刻向她敬了一个军礼，有意不去接她的背包，而是站在她面前报名号：“报告长官，卑职是第4军第12师36团1营2连补充排少尉排长洪戈文，请指示。”

洪戈文报自己名号时，他看到女中尉眼光一亮，她飞快地打量着他，这是一个女子对一个陌生年轻男子的天然反应，当她的眼光触及他的胸部时，她那两道柳眉向上微微一跳。

平时洪戈文非常注重军容风纪，今天却只穿了件单军装，军装上的第一颗扣子也没有扣，因为刚打了汀泗桥，天气炎热，他把里面的衬衣脱了下来，使军装成了空心，露出了两块坚硬的胸大肌。

“报告什么拉？”女中尉朝他喊了起来，“要死了，你存心是不是啦，快点帮我把背包扶一下拉。”中尉嗔怪着，声音让洪戈文入迷。

“是。”洪戈文挺身应答，来到她身后，发现是背包带打的结完全散了，只靠着带子间的摩擦力才勉强使得背包没有掉下来，他对中尉说：“打的结散了，幸好你没有动，否则背包可能就掉下来了，你不要动，我帮你重新打一下。”

背包是雨衣罩着一条毯子，毯子里面会夹杂一些轻便的私人物品，这是当时北伐军下级军官和战士们的普遍装备，这名女中尉的背包不仅干净而且还有一股刚洗过的清新肥皂味，洪戈文抬起右腿托住背包，两只手先将背包上的带子理顺再崩紧，女中尉说：“你的劲比我们队的男兵都大得多呢，你今年多大？”

“17。”

“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