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
终于没有人再辱骂苏言不孝,苏言品行败坏了,他的名声回来了,只是他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在宋文雅进监狱后,阿兰来到苏言的坟墓前……
她扶着那块墓碑,缓缓蹲下身子,在看见碑上空空如也,连张遗像都没有贴时,阿兰的心脏,狠狠抽疼了一下……
四周,每一块墓碑,都是镶嵌着遗像的,只有苏言没有,没想到,风光大葬的背后,竟是如此残忍、凄凉之像。
她抚着苏言的名字,每抚摸一下,就在心里说一声对不起,还有……
她凝着那材质并不怎么好的墓碑,哑声道:“我拒绝了时亦,以后都不会嫁给他了,你……放心……”
他生前最怕的,就是她嫁给时亦,只是生前,她没有如他所愿,死后,就让他如一次愿,虽然没有任何意义了……
阿兰张了张唇,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爱,还爱吗,说不爱,为何难过,说原谅,他也暴力对待过自己,说不原谅,他也没有犯下该死的大错。
阿兰心里仍旧如同被撕裂般,无限拉扯着,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陷入了何种煎熬的地步。
只知道日夜难寐,需要靠药物,才能忘记开枪杀死苏言,以及苏言血流而亡,坐在那里慢慢等死的画面……
她煎熬度日,却又觉得自己能挺过来,毕竟他们之间,始终是恨意更多一些,但是……
阿兰垂下眼睫,想到苏言到死都在保护她,有种疼痛,就像病毒来袭,侵入四肢百骸,让她生不如死……
她捂着胸口,难受至极时,苏漠从背后缓缓走了过来。
“表姐。”
听到这道声音,阿兰迅速擦干眼角的泪水,再直起身子,转身看向已经走到她面前的苏漠。
阿兰没有跟他说话,只是看着他,双手插在白色小西装裤兜里的他,则是侧头,看向苏言的坟墓。
“表姐,你在这里来祭拜他,是祭拜错了。”
阿兰闻言,心脏一顿,清淡秀眉,骤然锁紧。
“什么意思?”
难道苏言也像晚晚那样,被人调包带走,再被救活了?
这个念头一出,阿兰犹如死水般的心脏,再次跳跃起来。
然而,苏漠却弯起唇角,冷笑着,斩断她的胡思乱想——
“他的骨灰,早就被我妈,撒进了大海里,这里躺着的,不过是一堆沙子——”
谁会关心苏言呢,谁又会揭开骨灰盒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骨灰呢?
正因为没有人,宋文雅才会像撒着玩一样,一把抓着一把,扔进海里,或者说没有进海里吧,而是被风吹走了……
吹在哪里呢,异国他乡,一个不知名的荒海,连点人间烟火都没有的地方……
宋文雅她,就是要苏言做鬼,都要做个连陪伴都没有的孤魂野鬼……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是疯了,还是想念到出了幻觉
苏言死了,连捧灰都没有,就像一阵风,轻飘飘来这世间一趟,什么也没留下,什么也没带走,就这样消散不见。
阿兰没有追问,骨灰撒在哪个国家,又是在哪个大海,只凝着那座连遗像也没有的墓碑,久久没有动弹。
直到帝都的雨水浇灌下来,苏青的雨伞遮下来,她才慢慢回过神,对苏青说了句‘走吧’……
她回到a市,又过上往日忙碌的生活,治病救人,偶尔待在儿科,看看小朋友,也会去照看时亦……
她跟往常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夜深人静时,需要靠药物入睡,梦里倒是没有见过苏言……
每次梦见的,都是她在开枪,每开一枪,她都会在睡梦中惊醒,继而盯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次数多了之后,她就加重药剂,以此来压制这些噩梦,慢慢的,她不再做梦,却在一次接诊急救患者时,看见身形优雅的苏言,穿着一袭白大褂,从救护车上下来……
他还是像生前那样,乌黑墨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眉目如画之下,是一双深邃到瞧不清情绪的黑瞳……
望着那双黑瞳,阿兰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她迈动僵硬的步伐,朝拥有黑瞳的主人走过去……
“苏言……”
苏言听到声音,垂下眼眸,看向比他矮很多的阿兰。
“我在。”
他说我在时,微微扬起了唇角,笑得眉眼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