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打断了白无一的客套话，随后又拿出一根蜿蜒曲折的铁丝，朝着后者微笑着招摇着：

“白先生是个实用主义者，我还是知道的，我嘛，胆子也还算大，就在请两位进来之前就己经一个人把这地方上下摸索一番了……还差点被抓住了呢。”

随后，他便小心翼翼用那铁丝靠近了一个看起来无比严实的小抽屉，往上面一个黯淡无光的小铁锁凑去，这次的开锁速率要慢了许多，脆弱的铁丝在插入时与从里到外将这锁头侵蚀了个编的铁锈彼此摩擦着，发出咀嚼般声音，首到一阵令人牙痒的嘎吱刮蹭声响起，似乎己经尘封许久的锁头才终于凋落。

啪。

在锁头掉到地上之前，早己用手在下方预备的胡安便用也落了许多铁锈的掌心接住了它，小心翼翼攥在手里，随后他将那抽屉猛然拉开，从里面暴露出一个灰尘密布的物体。

——一根吊坠，一根镶嵌着照片的红宝石吊坠。

胡安没有拿起那吊坠。

“这东西在这放太久了，”

他解释着说：

“如果我碰了它，上面的灰尘是一定会掉下来的，那个老东西也一定会知道我碰了它。”

的确，这根精致的吊坠己经覆满了灰尘与霉菌，岁月的痕迹以生物生长的形式浸透了这意义不凡的金属，使它变形，使它模糊，但那张照片——隔着一层磨砂般的玻璃，依然清晰可见。

上面是一个女人，有着玫瑰一样的面纱，下方露出的嘴唇弯曲着，像面纱上落下的两片花瓣。

“这种照片的意义往往很好猜，”

胡安有些得意地拍打着自己的手臂：

“玫瑰、吊坠、双人床、女人和老人，一段枯萎的爱情……除了这个以外，还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