忑间又见阴平王躬身向殿侧的才人董氏一拜,高声道:“事天莫先于严父,事地莫盛于尊亲,陛下顺承天命以登大位,宜当敬奉生母以彰懿铄——臣请奏,奉玉册金宝,上尊号曰皇太后。”
这……
这是明目张胆要奉才人董氏为太后!
哗然方起,又见范相也同样跨出一步下拜,紧接着朝中洛阳一派的官员纷纷效仿,就像提前说好的一样默契;中立派的大臣个个惊疑不定,茫然四顾不知该不该跟着跪。
“笑话!”
新君却是一声断喝,天子之怒宛若实质,只可惜因年幼而少了几分震慑的力道。
“朕的母后只有一位,便是先帝皇后宋氏!何况此乃朕的家事,阴平王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是家事更是国事!”
阴平王却丝毫不惧、气势强压天子,冷沉的声音在雄阔的明堂盘旋不休。
“先帝以仁孝治天下,陛下又怎可罔顾人伦弃生母于白鹭台?天家颜面何在!国家体统何在!”
声色俱厉义正词严,字字都是戳心的刀子,年幼的新君脸色惨白,惊怒之下甚至原地退了一步,恰似为猛兽所惊的良禽,弱势之态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