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钦闻言长舒一口气,一边拍着方献亭的肩膀一边连说三个“好”字,又慨叹:“你自是顾全大局通晓利弊的,有你在朕才放心……”
话到一半却又忧虑起来,一默后再道:“只是此次兴兵另还有一桩难处……”
其实即便天子不说方献亭也明白,是军饷筹措出了问题。
方氏族人遍布朝野,尤其兵部更在他伯父方廉辖下,是以即便这段日子身在长安之外也知晓朝廷在筹措粮饷时遭遇的重重困难——先帝暮年好兴土木,单是数次东巡便耗费甚巨,遑论又多次修缮宫室新造道观,连年下来共计花去数百万贯;朝廷为守边地设下十方节度使,而因钟氏数番作梗削藩多年来皆不见成效,这几员大将不单手握兵权、更掌属地财政大权,近些年上交朝廷的税赋接连折损,分明是饱其私囊贪赃枉法。
人祸之外又有天灾,譬如此前棣州水患便令朝廷损失惨重,一桩桩一件件堆叠在一处,致使新君一登大位便面临国库空虚无钱可用的窘境,而此次平叛要调动二十五万兵,大军在外每日消耗钱粮无数,至少也要打上半年,这其中需要的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