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公子说的可不是空话。
叛军与突厥之兵自西北向东南逼来,朝廷军便自原州北上与之对峙,颍川军在宥州前方与敌军厮杀,继而向内拉成一条长线,东南端止于胜州榆林、交由娄氏所率关内军负责,一路且打且退,皆为给关内百姓南撤争取时间。
神略军果然一路挡在最前,方献亭更身先士卒一力垂范,数日来与突厥遭遇数次,竟未有哪怕一次败绩;宋明真虽习武多年,但像这般真刀真枪地上战场也是头遭,只见那突厥铁骑个个彪悍雄壮、所骑战马都比他们的更为高大矫健,挥刀杀来时个个口中发出怪叫、正是蛮夷之人才有的粗放暴虐之态。
初时亦曾心生恐惧,但见左右同僚皆奋勇搏杀一时却也壮怀激烈,挥剑与敌寇短兵相接,沉重的力道令他虎口发麻又更加亢奋,胡虏目眦欲裂的凶恶脸孔就在眼前、他看到的却是怀远百姓无辜惨死的凄凉之景,入骨的恨意令人在那一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眼看着自己的剑刃深深刺进敌人的胸膛,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他的脸上,清晰的热意告诉他对方已经死了、而他和他身后无数的人们却依旧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