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啊……”
陈蒙闻言摇头笑笑,捋胡须的动作却是渐渐放缓,俄而回望宋澹道:“陛下仁德宽厚、自不会计较那些陈年旧事, 若宋公果真心怀报国之念,眼下分明正是时机。”
宋澹心中一动, 面上却是不显,只拱手问:“不知长文此言是指……”
陈蒙摆摆手,假作所言只是友人间的闲话,又道:“你我皆知天子最是倚重方氏之人,如今方侯殉国陛下终日寝食难安,别说是那西都长安,恐怕就连东都洛阳也……”
这话……
“难道陛下竟有意南渡?”宋澹微微睁大了眼睛。
陈蒙讳莫如深,两指细捻胡须、悠悠道:“西北一线溃败,东侧谢氏也未必就挡得住东突厥,一旦战事有变都畿道也将为胡虏鱼肉,又岂能算是安稳妥帖的去处?”
此言十分在理。
东西二都原本相距不过六百余里,若逢兵败只一眨眼的工夫便会被敌寇打上门来,自然不如南渡过江来得令人心安;如今朝廷对此隐而不宣,想来也是怕告诸天下会引得人心愈发动荡,自古失中原者皆难定天下,陛下定也不愿早早背上失地天子的千古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