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又见她将目光投远了些,几丈开外的花树下坐着金陵派几位重臣的家眷,其中最受追捧的正是贾昕之妻宋疏清、也如卫兰一般被众人簇拥在当中,角落里坐的却是一个脸生的女子,小半日功夫都只低着头一语不发,看发髻式样是位已经婚嫁的夫人。
“那是谁?”
卫兰随口问道。
一旁的贵女引颈去瞧,一番辨认后又捂嘴笑道:“县主竟不识?那是扬州刺史家中大名鼎鼎的平妻,与自家姐姐共事一夫的宋三宋疏浅啊。”
讥诮之意甚浓,倒不单出于父辈立场相对的敌意,更因同为女子不齿对方爬亲姐夫床的污糟行径;卫兰点了点头,心说难怪自己不识对方的脸,这位名声臭了大街的夫人打从七八年前便一直龟缩在江南不曾入东都,看如今形势大约连宋氏自家人也容她不下,也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轻啧一声扭开了头,兴致缺缺不再看了。
酉时前后暮色四合,孟夏时节的暑气微微散去,但天还亮着不必点灯;御园那头传来一阵动静,宫人跪伏百官趋奉,阵仗之大非迎君侯而不可有,细看去果然在人群最前见到一抹威严的深紫,确是方献亭本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