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懂事的,即便一生都在不断被辜负、也始终留有那样一个明净的角落去盛放那些本不该由她背负的东西。
“我其实也想通了……从上次宫宴到今日,一直在想……”
“他并不是我的,我还没有好到值得上天把他赐给我,所以大约也说不上什么失去……也许过去曾有那么短暂的几天属于我……可后来,后来……”
她又沉默下去了,宁静的水榭一瞬无声,只有夏夜的晚风徐徐吹过无花的梅树发出簌簌的声响,没人知道那一片摇曳的树影间从何时起便立着一个人影,深紫的广袖始终低垂,右目之下漂亮的小痣如同眼泪将落未落。
“后来,我后悔了……”
她的声音也带着泪,经年的苦涩早已变成麻木和茫然。
“我不该嫁到宫中来的,当初就该留在颍川……要么一直等、等到他回来……要么索性,同夫人一起走了……”
“可是……”
她又停住了,这回“可是”之后的话宋明真猜不到,他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凌乱的呼吸,又强忍鼻酸地问妹妹:“……可是什么?”
“可是我告诉过自己不能后悔……”
她这回很乖,顺着他的话答下去了。
“父亲不能逼我进宫,先帝也不能……即便他们锁着我,即便他们央求我……世上的生路那样难走,可死路却总很易寻……我不怕什么,那时死了才最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