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问题都十分在意,正似当初在乾定宫中答策问时一般郑重, 片刻后又摇头,笃定道:“不后悔。”
“想做之事不过能做十之一二, 可若自矜不前便连这一二分都不会有——合抱之木生于毫末, 九层之台起于垒土,有些事就是要一步一步来,日子久了方见不同——有时臣想,颍川方氏清正至此、君侯其人忘身如斯, 尚且要遭世人攻讦非议,其余寻常人受的那些许委屈……又算得上什么呢?”
这回出神的人变成了她, 大约不意会在此时听到别人提起他,片刻的晃神是难以收束的思念,一别数月、她实在已想他想得紧了。
许宗尧当时却会错了意,以为女君心底还在介怀君侯此前在南境之事上的逾越——他实在有些为难,心里既敬重君侯又尊崇女君,此刻也不知该如何找补,就有些尴尬地沉默下去了。
宋疏妍也看出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当时却又不便同他解释——她其实心底也有些愧疚,许宗尧其人秉性耿介正直、对她亦有人臣忠诚之心,她却与方献亭……也不知若他有朝一日知晓了他们之间真实的关系,会否也会对他们生出厌憎鄙弃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