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林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这个国子监层层的围了起来。
先是祭拜了孔圣人,然后才去彝伦堂,彝伦堂理论上是皇帝讲学的地方,但实际上,来这里的皇帝不多,来的次数也不多,都属于象征姓的,明朝的很多皇燕京是半路出家,这个地方对于很多皇帝来说,显然不受待见。
彝【yi】伦堂上也安放了宝座,杨改革升了宝座,接受众人的行礼,这次和“教育界”人士的座谈才算正式开始。
说是皇帝讲学,但实际上,更多的是“联欢”形式的活动,大家也都照顾到皇帝是半路出家,不可能有多高深的学问,故此,倒是先来了个传统项目,由万世师表孔圣人的后代讲一段圣人的言论。
这次孔圣人的六十三代孙孔贞运讲了一段《大禹谟》。
也确实如大家预料的那般,皇帝对这种言辞深奥的东西很不喜欢,或者说,一窍不通,光是看皇帝坐在宝座上如“白痴”一般的不知所以就知道了,当然,这也在大家的预料之中,同在彝伦堂听讲的众人,都低着脑袋,当作没看到,或者是摇头低吟,跟着讲课人的思路走。
杨改革听了一起,觉得没意思,倒是想起了孔圣人的后代在民国的奇葩做法,网上当年传过不少段子,说是某某要当总统了,孔圣人的后代急急忙忙的上劝进书,没过几天,某某人又要当皇帝了,又连忙上劝进书,然后某某又听说要复辟,又连忙上劝进书,然后某某实力比较大,有可能要当老大了,又连忙上劝进书,总之,在那段国家沉沦、民族危亡时曰里,做事十足的滑稽,带着这些从后世而来的偏见,杨改革倒是有些不待见这个孔圣人的某某代孙。
孔圣人的后代将完了,又来了一个倪姓的讲了一些什么卦的,杨改革依旧是没听进去。
终于,传统项目过去了,该轮到皇帝“讲学”了。
“咳……”杨改革咳嗽一声。
彝伦堂的众人都抬头看着皇帝,看这位圣明天子要讲些什么东西,有什么学问要倒出来。
“……朕听了这样久,倒是偶然间有所思,不知道该如何解……”杨改革也不是没任何准备就来,也给自己准备了些“内容”,不至于自己手忙脚乱。
“……朕听开仲讲《大禹谟》,就想到一个问题,圣人的学问称之为儒,朕就思量,这儒字,又该如何解呢?圣人将他的学问定为儒学,想必也是有道理的,不知道在场的各位,谁能为朕解惑。”杨改革对于“讲学”这个东西,可真的不敢卖弄,更不好像其他穿越者,盗几首诗词来卖弄,因为这古代的学问,杨改革大多数都是不熟悉,或者不懂,如果要卖弄,在这些“专家”面前,很容易就露馅,更何况,自己是皇帝,也没有卖弄的必要了,既不要功名,又不要名声,就直接开始“联欢”座谈。
“回禀陛下,臣知道。”林钎作为国子监祭酒,当下就站出来回答道。
“哦,卿家说说,这儒字,该何解?”杨改革笑问道。
“回禀陛下,儒,乃是指读书人,孔圣人乃是万世师表,授业解惑,当以儒为字。”林钎说道。
“嗯。”杨改革点点头,倒是很平淡的回答。
“……在场的还有其他的理解么?”杨改革又问道。
“启禀陛下,臣有话说。”作为当世的大儒,“教育界”的二当家,刘宗周也出来说道。
“呵呵,卿家何解?”杨改革笑着问道,这家伙如今可是死心塌地的干“教育”了,算得上是铁杆的帝党,无他,也只有自己每年能给他那么多银子办教育,今年将盐商的宅院凭他们挑选,为他在士人之中赚到了无数的脸面,声望直涨。
“回陛下,儒,柔也,术士之称。从人,需声,故言儒……”刘宗周喜欢吊书袋的毛病犯了。
“嗯,有道理,不过,朕还想听听,还有其他不同的见解么?朕倒是想听一听有新意的。”杨改革又问道。
“启禀陛下……”彝伦堂的人,倒是都热烈的讨论起来,“联欢”也似乎是格外的融洽。
又问了几人,杨改革都只是笑而不语,从不肯定一个。
“敢问陛下高见,陛下认为这儒字该何解?”彝伦堂里,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学子忽然站起来,朗声问道,语气之中,带着一些咄咄逼人。
杨改革被这样猛然一问,倒是楞了一下,很久没有人像这样直接的跟自己说话了,杨改革皇帝当久了,倒是有些不习惯了,彝伦堂就这样忽然安静下来,气氛陡然紧张。
“……太冲,你快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