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的话,那应该是我成功了,哪怕就此陷入真正的死亡我也不后悔。
看到信下面那两个药剂箱了吗?那是我留给你最后底气,但希望你永远不用到,就这样以孔璇的身份在孔华月身边像个普通女孩一样生活。]
翻页。
[我走了,丫头,不要为我难过。
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瘦弱,麻木、恐惧,对所有事情都小心翼翼。
改变了你,改变了你的人生,是我这辈子做过最自豪的一件事。
追梦者的未来有诗和远方;
浪荡子的未来有词和故里;
我的未来已了然于胸;
你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对我来说最宝贵的莫过于你的文字和情感了,所以今日我就以这种方式与你道别。
在这里我严肃、庄重、真诚的祈愿,让我的珍宝玲儿以后能盛如春花,平安喜乐。]
滴答滴答,微咸的泪水坠落纸上。
杨玲儿赶紧用手掌擦去信件的泪水,任凭她怎么擦拭泪水依旧洇湿了字迹,像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更改不了。
她将信件护在胸前,伸出带着铃铛手链的手不断摇晃。微弱的铃铛声是她唯一能发出的呼唤。
铃铃铃……
铃铃铃……
没有回应,整个废弃工厂只有她自己。
这个世界唯一将她当成珍宝的人彻底离开了。
她唯一的归宿没有了。
她也再也没有未来了。
哪怕在被人威胁、贩卖、殴打的时候都没有哭泣的杨玲儿,在此刻被汹涌悲伤包裹,终于忍不住伏地大哭。
那无声的嘶吼就是她挣脱不了的绝望。
就连停留在房檐上的鸟儿都被感染,振翅向这个世间诉说着悲愤。
胸前的便签本掉了出来,轻柔的风吹过她的发丝,像是已经不在的人留恋的翻开了便签本。
一行行娟秀小字记载着过往。
[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谢谢]
[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包,我想将它留给你]
[我能跟你学做饭吗?]
[走不动了,我能(划掉)可以……背我回去吗]
[晚安]
[你回来了]
[那我在孔华月家等你回来]
眼泪终有干涸的一刻。
杨玲儿缓慢的爬起身,狼狈的像是再次被驱赶的野狗。
她红肿着眼睛,用手指抚过季风用生命为她留下的每一个字眼,在上面挂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
季风离去前,饱受折磨依旧将对最后的温柔留给她的模样,再一次出现在杨玲儿脑海里。
已经干涸的泪腺涌出浅红色眼泪。
她一点一点将信件折叠好,和便签本一同放进睡衣胸前口袋中。
缓缓褪下了脸上的千面,用衣服将上面的血泪擦掉。
我是载体,能够勾起所有野心者最肮脏的内心。
你们打我,骂我,拿我做实验研究,都可以,这是我的命。
可你们为什么要那样对待季风?
就因为他劫走我,就因为他将我当成了家人,就因为他要给我一个未来,你们就就那样杀了他?
杨玲儿打开了药剂箱,从二十支抽出了其中一支对准了天空。
墨绿的颜色在太阳照耀下如同死亡的象征。
嗤。
针尖刺入了肩膀,这象征被杨玲儿一点一点注入身体内。
[你们不仅杀了季风,也夺走了他留给我的未来。]
基因药剂改造身体的痛苦,让杨玲儿全身都在颤抖。
嗤,又一支基因药剂的针尖刺入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