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人上下打量着雪莉：“你说季风？”

雪莉激动的点头，回身去捡自己的包，准备不耽搁一点时间立马离开。

“季风两天前死了，现在估摸灰都找不到，你跟他约好跟我有个屁的关系，滚回去！”

“死了？”

雪莉弯腰捡东西的动作直接僵了。

不可能！

季风根本没有死，昨天还给她回信了，信上说话方式跟以前一模一样。

而且刚才还将十一从她身边叫走，怎么可能两天前就死了！

被耍了……

当这三个字从脑海里蹦出来时，雪莉嘴里飘出的好似身体里最后一股热气，冰冷的寒意从脚底开始顺着大腿往上蔓延，将她整个身子都冻住。

不仅被耍了，连最后逃离的希望也被他给夺了回去。

可笑，她就这么的被所有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雪莉机械性迈动着双腿，丢下背包如同僵尸一样踉跄的往庄园里走。

这二十一年她到底活了个什么，又挣扎了什么。

……

雪莉的离开被牧羊人挡回来时，季风和十一就在远处树冠上看着。

季风可是给了雪莉活路。

只要雪莉一直等着十一，没有在一点三十之前离开，无论她是演戏还是识破了自己套路，季风都算她有胆气，给一条活路也不是不行。

现在可不要怪季风不留情面了。

他对着十一打趣道：“你看看，她竟然还想跑。”

“你们莫不是之前约好了要一起逃跑，结果你被我叫出来，她自己先跑了吧。”

十一眉眼之间被阴影笼罩，晦暗的情绪在其中不断酝酿。

“能放她离开吗？”

“我为什么要放？”季风伸着懒腰。

“我再也不会反抗了，以后无论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就老老实实做你的羊，哪怕你让我死都可以。”十一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在用普通的声调来掩饰着咆哮。

季风挑起了十一的下巴，歪着头看她半闭无法聚神的眼睛。

“你刚才说的那些就算不答应你，我也能让你做到不是吗？”

十一眼睛没有动，只能看见一半的天空再次季风挡住一半，剩下的一小部分还阴沉沉的，只有雪花在飘落。

“想要我给她一个机会，这得看你。”

十一主动转动眼珠看向季风，当一把普通还带血迹的匕首被季风拿出时，十一瞪大了双眼。

她认得的这把匕首，是当初她用来杀死红花的那把。

十一如同见到了毒虫蛇蝎般避恐不及，推开季风勾住她下巴的手指，飞快的拉开一段距离。

杀了红花是她最后悔的决定，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让这样的事情重新上演。

啪嗒。

季风将匕首再次丢到十一面前地上。

“拿起它，杀了我，只要你能杀了我，接下来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十一低着头看着插在雪地里的匕首。

她想捡起匕首，她又不想捡起匕首。

无论是她的遭遇，还是雪莉的遭遇，都证明了一件事。

她们解脱不了。

雪莉以为杀掉了疯癫病态的母亲就能获得自由。

她以为杀掉了撞破自己身份的红花就能获得自由。

可实际上挣脱了一条锁链，带来的不是喘息，而是更多的锁链缠身。

别说在母体的限制下，她无法杀死季风，就算能杀死季风又如何？

他也只不过是拽着一节锁链的人，剩余的锁链依旧被黑暗所笼罩。

随便来一个人只要抓住一节锁链，就能继续压制奴役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