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杀死了a17的瞬间，十一嘴角浮现一抹弧度，猩红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一只一只除了编号外跟十一一模一样的羊从黑雾中冲出。

落在羊身上的刀，和羊留在她身上的伤口，都让十一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笑意越来越盛。

匕首捅穿了c07的下颚，将它整个人提起，十一看着它向外渗血的五官，声音癫狂道：“快乐！”

黑雾中一道无声冰锥飞来擦掉十一肩膀上一块血肉。

十一用c07的尸体挡住剩下的攻击冲进了黑雾，一下匕首连同手臂捅穿了c09的胸口。

离得如此之近，十一迷乱的眼睛好似在自己脸上清晰的看到了解脱。

“痛苦。”

d24的鲜血喷洒在十一脸上，彻底浇灌出一个以它们血肉为营养的妖异。

“贪婪。”

十一拔掉了刺在大腿上的木刺，歪着头看着被她踩在脚下的b11，然后猛的发力踩碎了它的胸骨。

“愧疚。”

战斗不断继续，黑雾好似挂上了血液，变的异常粘稠。

每当武器开始的碰撞，血肉传来的撕裂，黑雾中就响起十一的一道声音。

“恐惧。”

“愤怒。”

“忧虑。”

“希望。”

仿佛她杀的不是羊，她杀的是自己，是自己既拥有又束缚的情感。

当最后一只羊倒下，随着黑雾散去，露出满地残肢碎尸。

十一浑身血淋淋的，她不知道这是自己的鲜血，还是羊的鲜血。

她仰着头闭上了眼张开了手臂，享受着这一刻斩杀自己带来的前所未有的轻松畅快。

还差最后一点，她就能享受到绝对的自由。

十一踩过尸体，踩过跟自己一样的脸向基地深处走去。

路上每窜出一个逃跑的人，都会被十一斩杀。

这种肆无忌惮的杀戮，掌控自由的爽快让十一欲罢不能，她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杀。

遍布鲜血与死亡是对此刻十一鼓起勇气闯出楚门的世界所献新生贺礼。

她顺着心中的感应来到控制中心这里只剩唯一一只羊和它头上高悬棚顶，被录刻了无数魔法阵的透明容器。

十一终于看到了母体，那是一个漂浮在淡黄色营养液中没有双腿的另一个自己。

母体没有睁眼，但十一却能感觉到对方在看着自己。

那只羊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额头上d10的烙字。

“你有名字吗？”d10看着十一，复杂的眼神中有着羡慕，自责，遗憾。

十一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露出这种眼神，她现在只想杀掉对方，好彻底终结这一切，迎接绝对的自由。

“他没有为你起名字吗？”

十一将匕首往身上蹭了蹭，送走最后的束缚要庄重一些，可是她满是血污的衣服根本擦不干净匕首。

“十一，这是我自己的起的名字。”

d10跟母体一同露出一个轻轻的笑容。

“你要比我厉害。”

十一已经走到d10面前。

d10没有任何抗拒，伸手指着棚顶上的母体：“在你杀掉我后。”

然后又伸手指着自己：“可以放了她吗？”

十一眯着眼睛看着d10，在她眼中d10的突然开始变化，变的不再跟自己一样。

“你想骗我？”

样貌没有任何改变的d10缓缓摇了摇头：“没有，只是不忍心。”

十一眼中d10的样子还在变化，一会貌美的像花，一会丑陋的如同只虫子。

“那我为什么要放过她？”

d10的伤感根本无法藏住，她捧着胸口缓缓道：“你不会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