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还在燃烧,沈阳城已经化身成为一台绞肉机,正在不断的收割着城墙下一颗颗嚣张的头颅。
在悍不畏死的明朝官军面前,大金的八旗士兵遇到了有史以来最难啃的一块骨头。沈阳城下,人人刀头沾血,身上带伤,双方早已经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对于一支军队来说,伤亡在百分之十或许并不会对士气产生影响。可伤亡率要是超过百分之二十,通常来说就会产生逃兵。
可是现在努尔哈赤身边几乎全部的女真人都冲了上来,双方伤亡率早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五十。
在沈阳城下,一名精锐的战兵,存活时间只有不到几秒。
神秘的满洲军队,第一次感受到恐惧。他们面前,这些曾经被他们当做羊群驱赶的明朝士兵,现在竟然在对付自己的同时,竟然还能派出大股骑兵,打散了蒙古人,汉人奴才的军队。
努尔哈赤的构思终究成为了纸上一把黄粱。
藏在山林间的女真人营寨,一身烧焦的努尔哈赤在数百名白甲巴牙剌的簇拥下,缓缓的被抬入中军打仗中。
雄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已经不在,努尔哈赤的眼角早已经暗淡。突如其来的炮弹,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的胸口,他的肋骨好像已经断了。现在的老奴已经没有了说话能力,他的嘴角正在大口大口的溢出鲜血。
“大夫!”
“大夫!”
在苏名贝勒的催促下,一名名医官快速的走了过来。在不断的催促下,一脸惊恐的为努尔哈赤仔细的检查着身体。那一双双充满了恐惧的眼神,慌乱的看向周围一名名王公贵族,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八蛋!你们想搞什么!大汗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
看着摇头的御医,暴怒中的莽古尔泰立刻冲了上来,拔出腰间那沾满了鲜血的战刀,一下便砍下一颗脑袋。
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努尔哈赤,莽古尔泰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愤怒的他再次挥舞手中的战刀,一双善恶目光再次投向了惊恐的蜷缩在一旁的众人。
“贝勒!你这是在干什么!大汗还没断气呢!”
扈尔汉立刻冲了过来,一把夺下莽古尔泰手中的战刀。作为满洲的五大臣之一,也是努尔哈赤最忠实的仆人,更是这些贝勒的老师。对着莽古尔泰,他抬起就是一脚。一脚便将其踹翻在地上。
“莽古尔泰贝勒!眼下是杀几个大夫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先生!我们该怎么办!大汗……”
“住口!大汗没有事!”
看着就要哭出来的莽古尔泰,扈尔汉立刻大声的斥责道。
关键时候,这位为满洲立下了赫赫功勋的老臣,再一次展现出了他的从容。一把拽起趴在地上的莽古尔泰,扈尔汉谨慎的靠在他耳旁,小心的嘀咕道:
“贝勒!眼下我军和明军之间正拼的火热。哪怕是一点点意外都会影响到这关键的决战。为了军心,眼下无论如何可都不能让前线的将士们知道大汗受伤的消息!”
“是。扈尔汉大人你说的对。”
扈尔汉一脚已经让失神的莽古尔泰清醒过来。
作为一名久在前线的将军,他明白。现在这个时候,双方的军队,无论是体力还是士气都已经到了强撑的时候,稍有不慎前线的军队就会陷入到惨烈的溃败之中。
努尔哈赤受伤或者说是死亡的消息,一旦传入前线士兵的耳朵中。本就所剩不多的士气,将会被彻底的压垮。
一旦处理不慎,这十万大军就会被沈阳城的明军全部吃掉。
看着前方的沈阳城,莽古尔泰清楚的明白。前面的明军已经成为了他们极难撼动的存在。
沈阳城下,明朝边军第一师的军旗始终在寒风中矗立着。这是无数明朝边军士兵的信仰,也是他们冲锋的信号。
那红色的战旗,是无数无数明军士兵用鲜血所浇筑,用生命所打造。
战旗下面,在砍到一名冲上来的红甲鞑子,一名浑身是伤的明军士兵,再次将差一点就要倒下的明军战旗抬了起来。
这一杆战旗下面,早已经是一片尸山血海。红甲,白甲,蓝甲,甚至是高贵的黄甲,以及无数数不清的明军士兵的尸体,散乱的躺在地面上,筑成了一座尸山。
无数英雄尽折腰。
莽古尔泰清楚的看到,有好几次勇敢的八旗士兵已经冲了上去,即将将这一杆大旗拆下来。可都仅仅不过片刻,周围的明军士兵如同疯了一般,跳起来死死的抱住旗杆下面的八旗士兵,哪怕是同归于尽,可也绝不允许鞑子们触碰他们引以为傲的战旗。
莽古尔泰不敢相信,究竟是什么让明朝的官军竟然发生了这样大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