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蜂鸣。剑身上的文明熔炉图案开始崩解,露出里面封存的第一缕人类火种——那是远古人类第一次摩擦生火时,迸溅出的微小火星。他的意识突然被拽入地脉深处,这里的景象宛如地狱:蜿蜒的地脉血管中流淌着黑色的熵增血液,盘古开天时埋下的创世符文正在被腐蚀。在深处的核心,一个由地球七大洲大陆板块拼凑成的巨型人脸缓缓睁开眼睛,它的瞳孔里旋转着人类历史上所有战争、灾难的画面。
“负熵的虫子们,”声音带着地动山摇的威压,“你们以为守护的文明,不过是堆积着贪婪与暴力的废墟。看看这些记忆——从第一次部落冲突,到星际战争的残骸,文明的每一步进化都沾满鲜血。”大陆人脸张开巨口,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无数由人类绝望情绪凝成的黑色锁链,锁链上刻满了奥斯维辛集中营的编号、广岛核爆的幸存者照片、外星文明被奴役的求救信号。
罗大舌头的霰弹枪喷出火舌,子弹却在触及锁链的瞬间变成齑粉。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用朱砂绘制的镇魂符,怒吼着冲向锁链:“老子当年在湘西赶尸,见过比这更邪乎的玩意儿!”但锁链轻易穿透他的肩膀,黑紫色的腐蚀痕迹顺着伤口蔓延。胜香邻将神农鼎的五行之力与伏羲琴的音律算法强行融合,在虚空中奏响《补天曲》,五行元素组成的光盾暂时抵挡住部分攻击,却在接触到大陆人脸的冷笑时,轰然破碎。
司马灰的意识在记忆洪流中挣扎,突然触碰到一个温暖的光点——那是他小时候,在星空下听老人讲述女娲补天的故事。故事里,女娲用五彩石填补天空的裂缝,不是因为这是注定的使命,而是出于对新生世界的爱。他的开天剑突然迸发强光,剑身的裂痕中钻出无数金色藤蔓,缠绕在黑色锁链上。“文明的确不完美,”司马灰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但正是因为不完美,我们才会不断追寻光明!”
金色藤蔓燃烧起来,照亮了地脉深处。在火焰中,司马灰看到了更可怕的真相:大陆人脸的背后,站着三个模糊的身影,他们身披由宇宙暗物质编织的长袍,手中握着能斩断因果的镰刀。这是比熵序之主更古老的存在——熵劫三主,他们从宇宙诞生之初就注视着文明的兴衰,认为文明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宇宙秩序的亵渎。
罗大舌头咬碎口中的镇魂丹,猩红的药液顺着嘴角流下,他的身体周围浮现出湘西赶尸匠的先祖虚影。这些虚影挥动着铜铃和赶尸杖,铃铛声震碎了部分黑色锁链。胜香邻将昆仑镜的星象之力与轩辕剑的剑意融合,在虚空中开辟出一道通往地表的通道。“老灰!先回地面重整旗鼓!”她的声音虚弱却坚定,“我检测到地脉网络中还残留着一丝创世之灵的力量!”
当三人冲出地脉时,地球表面已经面目全非。喜马拉雅山脉变成了扭曲的黑色尖刺,太平洋凝结成一块巨大的熵增晶体,晶体中封存着无数海洋生物绝望的瞬间。但在废墟中,司马灰看到了希望——昆明地脉监测站的地下室里,一盏由女娲石碎片打造的长明灯仍在燃烧,微弱的光芒下,蜷缩着一群守护火种的人类。他们有的是古滇国的后裔,有的是未来穿越者,手中紧握着记载文明希望的残卷。
“我们一直在等待。”为首的老者露出笑容,他的瞳孔里闪烁着星辰的光芒,“创世之灵留下预言,当文明面临真正的灭顶之灾,持剑者将带着全宇宙的信念归来。”他指向地下室深处,那里悬浮着一个由七件神器虚影组成的阵法,阵法中央,沉睡着创世之灵最后的本源火种。
熵劫三主的身影在血色云层中若隐若现,他们同时挥动镰刀,整个地球开始逆向旋转。时间回溯到恐龙灭绝的瞬间,又加速到未来文明毁灭的时刻,无数平行时空在现实中重叠。司马灰将手按在创世火种上,感受到全宇宙文明的心跳——从单细胞生物的第一次分裂,到人类第一次踏上火星,再到外星种族用歌声构建的星际桥梁。开天剑彻底崩解,化作万千道金色光芒,融入他的身体。
“文明不是完美的造物,而是永不停歇的追寻。”司马灰的声音带着整个宇宙的回响。他的身体开始发光,背后浮现出全宇宙文明的图腾。罗大舌头和胜香邻将自身的生命力注入他的体内,湘西赶尸的镇魂之力与量子科技的智慧之光交融。当熵劫三主的镰刀斩下时,司马灰挥出了蕴含全宇宙文明意志的一剑,这一剑劈开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斩断了熵劫三主与地球的联系。
地球开始自我修复,地脉重新焕发生机,紫色的雾气消散,露出湛蓝的天空。但司马灰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在宇宙的更深处,熵劫三主的残念正在汇聚,他们的镰刀上,已经开始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