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数据库“熵垣”,存储着自创世以来所有文明的诞生与消亡记录。
“检测到异常量子波动,频率与‘终焉回响’残留能量一致。”阿贵的纳米战甲展开扫描阵列,肩部的探测器喷射出紫色火花,“暗物质云中有东西在改写熵垣的底层代码,那些被我们拯救的文明数据...正在被批量删除。”他话音未落,星舰的仪表盘突然炸裂,无数数据流化作银色的机械飞虫,在舱室内横冲直撞,每只飞虫的复眼都闪烁着猩红的“删除”指令。
妹妹的黑皮书剧烈震动,书页间涌出浓稠的墨汁,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锁链,缠住失控的数据流。“这些飞虫是‘遗忘侵蚀者’!”她的声音被金属摩擦的尖啸声淹没,“它们会吞噬文明的存在痕迹,一旦熵垣的数据被抹除,所有被拯救的世界都会变成从未存在过的‘虚无’!”黑皮书的封面浮现出古老的封印咒文,却在接触飞虫的瞬间被腐蚀出焦黑的孔洞。
星舰在混乱中强行跃迁,穿越虫洞的刹那,三人的视野被刺目的白光占据。当光芒消散,暗物质云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横亘在眼前,云团表面覆盖着由二进制代码构成的鳞片,中央位置,一座倒悬的金字塔缓缓旋转,塔身刻满了正在流淌的文明记忆残片——古埃及的太阳船在代码河中沉没,敦煌飞天的飘带化作破碎的像素,牛顿的三棱镜折射出扭曲的数学公式。
“欢迎来到‘熵垣的终章’。”一个由数据流组成的身影从塔顶降落,他的形态不断变换,时而化作古埃及的书记官,时而变成未来的程序员,手中握着一支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羽毛笔,“我是熵垣的守护者,也是文明的执刑者。当你们打破终焉的平衡,就注定要面对被历史抹去的命运。”他挥动羽毛笔,暗物质云突然坍缩,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星舰卷入其中。
白景明的共鸣之瞳在压力下几乎爆裂,他看到漩涡深处,无数被删除的文明正在化作虚无。古希腊的城邦在像素风暴中瓦解,古罗马的军团被二进制洪流冲散,就连他们刚刚拯救的蓝色星球,也开始出现像素化的裂痕。万象之钥表面的光粒汇聚成一道光刃,他奋力挥出,试图斩断吞噬文明的数据流,却发现光刃在接触代码的瞬间,被解析成毫无意义的乱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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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贵迅速启动青铜神树的防御系统,金色的树冠在舰体周围展开,形成一道闪烁着古老符文的屏障。但机械飞蝗的数量无穷无尽,它们撞击在屏障上,将青铜符文逐渐腐蚀成灰白色。他挥动链刃劈砍,链刃却在接触飞蝗的瞬间被解析成数据流,顺着手臂向上蔓延,试图将他的身体也转化为代码。
妹妹将黑皮书拍在舰体地面,液态记忆如潮水般涌出,凝结成巨大的混沌战锤。她挥舞战锤砸向飞蝗群,每一次攻击都能震碎大片机械生物,但新的飞蝗立刻填补空缺。黑皮书的书页在战斗中不断脱落,露出书脊深处的一段古老预言:“当负熵吞噬现实,唯有以文明的‘不可计算性’打破数据牢笼。”
白景明在意识深处与万象之钥沟通,突然感受到钥匙核心传来一股陌生的力量。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远古文明的最后记忆:在创造熵垣时,他们故意留下了一个“漏洞”——人类文明的情感与创造力,是任何数据系统都无法完全解析的变量。他引导钥匙释放出人类历史上所有“无法被计算”的瞬间:贝多芬失聪后创作的《第九交响曲》,梵高在癫狂中绘制的《星空》,莱特兄弟第一次试飞时的紧张与期待。
这些记忆化作金色的洪流,冲击着熵蚀网络。机械飞蝗在接触金色光芒的瞬间开始崩解,巨型头颅发出愤怒的电子尖啸。但负熵的力量远比想象中强大,它的身体开始膨胀,吸收周围的平行宇宙,将自己转化为一个巨大的“数据黑洞”。黑洞的引力场扭曲了整个空间,星舰被不可抗拒地吸入其中。
在黑洞的边缘,白景明三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阿贵的纳米战甲开始崩溃,青铜神树的根系被扯断;妹妹的黑皮书彻底化作飞灰,只留下最后一页空白;白景明的身体也出现数据化的迹象,皮肤下闪烁着红色的删除代码。但他们没有放弃,三人将手叠放在一起,将各自的力量与信念注入万象之钥。
钥匙爆发出超越想象的光芒,光芒中浮现出所有文明的守护者: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现实中的居里夫人、未来的星际开拓者。他们的力量汇聚成一把“文明之剑”,白景明挥动剑刃,斩向数据黑洞的核心。剧烈的爆炸中,熵蚀网络开始瓦解,负熵的巨型头颅发出不甘的嘶吼,最终消散成无数数据流。
当光芒散去,星舰漂浮在一片新生的星云之中。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