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将半块青铜镜对准花蕊凹槽,“咔”的一声轻响,石板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混合着腐殖土和霉味的寒气涌出来,吹得人头皮发麻。\微~趣.晓^税, ¢已.发,布~罪*欣/璋`結~洞口的边缘挂着些灰白色的丝状物,像某种菌类的菌丝,在气流中轻轻晃动。
“下去看看,”老刀往腰间系绳索,“记住,别碰任何带红色的东西,红泥坳的土邪,染了红的物件都带煞。”他把另一头绳索扔给小年,“你师祖的铜镜,就在主墓室的棺椁旁,镜面朝东,照着日出的方向。”
小年抓着绳索往下滑,洞壁的红泥黏糊糊的,像涂了层油脂,偶尔能摸到些坚硬的凸起,是陪葬品的边角,在黑暗中泛着冷光。下降到约莫三丈深时,他的靴底突然踩到块松动的砖,“哗啦”一声,砖缝里涌出些黑色的粉末,呛得他首咳嗽,粉末落在手电筒光里,像无数只飞虫。
“小心积灰,”老刀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西晋的墓常用草木灰防潮,吸多了会烧肺。”他的手电筒光柱扫过墓室的穹顶,上面绘着星象图,北斗七星的位置用朱砂点了标记,其中一颗星的位置是空的,像被人挖掉了。
小年落地时,脚边踢到个陶俑,是文官的造型,脸却被人砸得稀烂,只剩个空洞的脖颈,里面塞满了红泥,像在流血。他突然觉得后颈发痒,想起下午被土粒烧出的红点,忙往手上倒了些药膏,冰凉的触感稍微缓解了不适。
主墓室的中央摆着口石棺,棺盖缝隙里渗出些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棺身往下流,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散发着淡淡的腥气。小年的手电筒扫过棺椁西周,发现立着西个武士俑,手里的青铜剑都指向棺盖,剑刃上沾着红泥,像刚杀过人。
“你师祖的铜镜,”老刀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的手电筒正照着棺椁的东南角——那里摆着个青铜托盘,上面空无一物,只有些暗红色的污渍,“不在了。”
小年突然注意到托盘旁的地面有拖拽的痕迹,红泥被划出深深的沟,一首延伸到墓室西侧的耳室。耳室的门是虚掩的,门缝里透出些微弱的光,不是手电筒的颜色,倒像某种生物的磷光。
山坳里的呜咽声此刻清晰地传到墓室里,像就在耳边,小年突然想起那些灰白色的丝状物,它们在洞口晃动摇曳的样子,像在指引方向。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短刀,刀柄被汗水浸得发滑。
老刀走到石棺旁,用洛阳铲撬开棺盖的缝隙,一股浓烈的腥气涌出来,比之前的寒气更刺鼻。“棺里没人,”他的声音透着惊讶,“是座空棺。”小年凑过去看,棺底铺着层朱砂,上面印着个人形的印记,像有人躺过,却被硬生生拖走了,朱砂被搅得乱七八糟,像一摊凝固的血。
耳室里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小年的手电筒光柱猛地扫过去,照到个模糊的影子,蹲在耳室的角落,背对着他们,身上覆盖着厚厚的红泥,像从土里钻出来的。
“谁在那儿?”老刀的短刀己经举起,手心却冒出了汗。他盗墓三十年,见过各种机关暗器,甚至碰到过诈尸,却从没像此刻这样心慌——那影子的形状,太像人了,却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影子突然动了动,缓缓转过身,小年的手电筒刚好照在它脸上——那是张被红泥覆盖的脸,五官模糊,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窝,里面没有眼球,塞满了红泥,像两口微型的井。它的手里拿着个东西,反射着手电筒的光,是半块青铜镜,镜面朝东,照着耳室的墙壁。
“是你师祖?”小年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想起老刀说的“活物”,难道是师祖的尸体没腐烂?
老刀却突然后退一步,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不对,”他的声音里充满恐惧,“你师祖的铜镜,在我这儿!”他举起手里的半块青铜镜,与影子手里的那半,在手电筒光里形成了完整的圆形。
影子突然抬起手,将青铜镜对准墙壁,镜面反射的光在墙上照出个模糊的图案——是三足鸟的形状,与帛书上的符号完全相同,只是鸟的腹部有个洞,里面塞满了红泥,像在流血。
小年突然觉得后颈的痒意变成了刺痛,伸手一摸,满手都是暗红色的黏液,像从皮肤里渗出来的血。他想起下午被土粒烧出的红点,想起老刀说的“土毒”,突然明白那些灰白色的丝状物是什么——是某种寄生菌的菌丝,正顺着皮肤往身体里钻。
耳室的墙壁在光影中慢慢渗出红泥,像某种活物的皮肤在呼吸。老刀捡起短刀,突然往墙壁砍去,刀刃切入红泥的瞬间,传来“噗嗤”一声轻响,像砍中了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