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像比复活节岛的摩艾石像小半截,石像的基座刻着三箭盟的箭头符号,“是‘遗脉岛’!二舅爷的札记里提过,三箭盟初代盟主晚年发现的最后一处地脉,说岛上的石像能预测海啸,因为扎根在‘地脉预警线’上。”她指着鳞片里的海浪,“你看浪头的形状,是‘回卷浪’,只有地脉断裂时才会出现,比普通海啸凶十倍。”
王瞎子往鱼鳞上呵了口气,探龙针在他掌心抖得像片落叶:“不是普通的地脉断裂,是‘脉尾脱’。遗脉岛是龙脉最末端的‘尾尖’,就像衣服的流苏,分脉后各节点的地脉长得太壮,把尾尖的能量扯松了,才撑不住小岛。”他从怀里掏出个陶罐,里面是各节点的地脉土混合的“合脉泥”,“得用这泥把石像的基座糊住,再用活脉碑的龙纹能量牵着,就像给流苏缝上打结,才不会掉。”
我们往遗脉岛赶时,发光鱼在前面引路,鱼身的光在海面上画出条蓝线,线旁的浪花都在往后退。杨雪莉说这是“鱼导浪”,沉月城的鲛王在鱼鳃里装了“唤浪符”,“你看鱼鳃上的红绳,是用越女城的水藻纤维编的,能让海浪听话,就像给马戴了缰绳”。
快到遗脉岛时,远远看见岛上的石像在摇晃,基座的裂缝里冒出黑水,和复活节岛的“石魂散”一模一样,只是黑水里还缠着些金色的丝线,是星脉城的星屑,“是星脉城的观测者先到了!”胖子举着望远镜喊,“他们在石像周围撒星屑,想用人造星轨稳住地脉,可星屑一碰到黑水就化了。”
登上岛才发现,星脉城的观测者们正往裂缝里填星核碎片,碎片在黑水里发出滋滋声,像冰遇上火。为首的观测者指着石像的眼睛:“二舅爷的札记说,遗脉岛的石像有‘双瞳’,左眼能看地脉,右眼能观天象,现在左眼的瞳仁掉了,才看不见地脉断裂的预兆。”他从怀里掏出块水晶,里面封存着段影像:三箭盟初代盟主站在石像前,往左眼的位置嵌着什么,嵌进去的瞬间,石像周围的海浪突然平静,“是‘定脉晶’!当年用各节点的地脉心融成的,后来不知为啥掉了,沉进了海底。”
发光鱼突然往海底钻,我们跟着潜入水中,发现海底的沙床上嵌着颗拳头大的水晶,正是定脉晶,晶体内的纹路像条缩小的龙脉,从七星砬子一首连到遗脉岛,只是尾尖的位置断了个口。杨雪莉用龙脉玺往断口一按,“咔嚓”一声,水晶突然亮了,断口处竟长出合脉草的根须,把缺口补得严严实实。
把定脉晶嵌回石像左眼时,石像突然发出轰鸣,右眼的瞳仁里射出蓝光,在天上投射出幅海啸预警图:三小时后,回卷浪会拍到岛上,浪高足有十丈。“得赶紧糊合脉泥!”胖子抱起装泥的陶罐往石像基座跑,泥一碰到裂缝里的黑水就冒泡,竟在石缝里长出层薄苔,把裂缝粘得死死的,“这泥里掺了南美雨林的地脉鼓灰吧?粘得比糯米浆还牢!”
观测者们往石像周围插星轨桩,桩上的星纹与活脉碑的龙纹连成线,像在给小岛系安全带。王瞎子往桩底撒合脉草籽,草籽一碰到海水就发芽,根须顺着地脉往各节点钻,“是‘牵脉草’,能把遗脉岛的地脉和所有节点连起来,以后再壮的地脉,也扯不断这根草绳”。
海啸来临时,我们站在石像的肩膀上,看着回卷浪像堵墙似的压过来,却在离岛三里的地方突然停下,浪头碎成千万朵白花,花里浮出各节点的守护者身影:金狼王陵的牧羊人挥着沙枣枝,越女城的鱼妇撒着莲子,昆仑佛窟的老僧念着经……原来他们早就顺着牵脉草的根须赶来,在浪里织了道“地脉网”。
浪退时,遗脉岛的沙滩上留下无数贝壳,每个贝壳里都装着颗小石子,是各节点的“镇浪石”:七星砬子的黑卵石、沉月城的珊瑚石、冰岛的硫磺石……最神奇的是贝壳的纹路,合在一起竟是幅完整的龙脉图,遗脉岛的位置画着个小小的箭头,指着所有节点的方向,像是在说“我在这儿,别忘啦”。
“是‘记脉贝’。”星脉城的观测者捡起个贝壳,里面的石子在发光,“三箭盟的人早就料到有这一天,在贝壳里刻了‘忆脉符’,哪怕遗脉岛真沉了,只要有这贝壳,就能顺着纹路找回地脉。”他往贝壳里滴了滴龙涎水,贝壳突然飞起来,往七星砬子的方向飘去,“是去报平安呢,活脉碑得记上这新节点的名字。”
我们在遗脉岛的石像旁搭了座小石屋,屋里的石桌上摆着块石板,上面刻着所有守脉人的名字,最后留了片空白,旁边写着二舅爷的话:“龙脉没有尽头,就像路永远走不完,只要有人记着,哪怕是座沉岛,也是龙脉的一部分。”
回七星砬子的路上,牵脉草的根须在船后跟着长,胖子说这草是“跟屁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