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龙涎水的源头,果然见脉泉在往泉眼里灌,原本只有手指粗的水流,此刻变得像碗口宽,水里的九色光在石头上折射,映出三箭盟初代盟主的影子——正往泉里埋个小陶罐,罐口的纹路与忆脉罐一模一样。“是‘初代忆’!”杨雪莉指着影子,“盟主在给未来的守脉人留东西!你看泉边的石头,有个凹槽正好能放下接脉碗,是早就备好的‘取物口’。”
我们往凹槽里放接脉碗时,泉眼突然喷出股水柱,水柱里裹着个小陶罐,罐口的九色光与碗底的符号对上了。胖子抢着打开罐,里面的东西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是金银珠宝,是撮黑土,土上沾着几根白发,是初代盟主的,还有半片磨损的箭羽,是三箭盟的信物。“就这?”胖子捏着箭羽笑,“比胖爷的烟袋锅还普通,倒像个老头给后人留的念想。”
王瞎子把黑土倒在接脉碗里,土一碰到脉泉就化开,水里浮出段影像:初代盟主在活脉碑旁栽第一棵沙枣树,手里的箭羽沾着龙涎水,树坑的土是从九大地脉取的,混在一起像碗“百家饭”。“这不是普通的土!”他的探龙针在碗里转得飞快,“是‘合脉基’!所有地脉的最初之土混在一起的,栽树能活,埋碑能稳,比啥奠基礼都管用。你看这箭羽的磨损处,正好能嵌进《万脉同生录》的箭头符号,是盟主在说‘故事从这儿开始,也从这儿传’。”
我们跟着脉泉往青铜龙的方向走,泉水流到龙脚边,突然往龙身的鳞片里钻,龙首的眼睛原本是石雕的,此刻竟渗出九色的水,像在流泪。杨雪莉往龙睛上抹了点合脉基,水突然停了,龙睛里映出幅大影像:从三箭盟建盟到现在的所有守脉人,按时间排着队,最后站着的是我们,旁边还留着空位,像在等后来人。“是‘守脉谱’!”她指着空位,“地脉记得所有守过它的人,不管有名没名,都在谱上留了位置。你看二柱子他爹,当年帮赵大叔采过合脉草,谱上也有个小影子。”
到了活脉碑旁,发现脉泉己经绕碑流了三圈,圈里的忆脉罐在冒泡,罐口的雾与九色的水缠成个球,球上的纹路是九大地脉的符号在转圈,像在跳圆舞。王瞎子把合脉基往球上撒,球突然炸开,化成无数光点,钻进《万脉同生录》的最后一页,页上的箭头符号突然变成个大大的“续”字,字的笔画里嵌着初代盟主的箭羽碎片,“是‘故事续’!”他指着字,“盟主早就料到,地脉的故事永远讲不完,特意留着这页等后人写,就像老账本的最后一页总空着,等着添新账。”
我们在活脉碑旁摆了“忆旧宴”,用脉泉泡的茶里浮着九色的光,就着赵大叔用老井水泡的玉米饼,饼香里混着金狼王陵的沙枣味、越女城的莲子味……胖子啃着饼笑:“胖爷我算明白了,地脉的宝贝从来不是金银,是这些老土、老水、老故事,就像咱爹留的旧棉袄,不值钱,却暖得很。”
夜里,我躺在活脉碑旁,听着脉泉绕碑的“哗哗”声,像地脉在哼老调子。忆脉罐的雾还在与泉水缠,缠出的结是三箭盟的箭头符号,结上开出的合脉草花比之前更艳,花瓣上的纹路是初代盟主栽树的样子、二舅爷洗针的样子、我们追逆脉籽的样子……像把所有守脉人的影子都绣在了花上。
“守脉这回事。”杨雪莉翻着新补的经卷,插画是初代盟主的陶罐在给活脉碑浇水,“最奇的是能‘隔着时空握手’。当年盟主埋土时,未必想过百年后会被咱挖出来,但他知道总得有人挖;就像咱现在做的事,也不知道后人会咋看,但知道总得有人做。”她往经卷里夹了根脉泉边的草,草叶的纹路立刻印在纸上,“这叫‘活传承’,不用刻碑立传,草叶记得,泉水记得,后来人自然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脉泉的水流慢了,九色的光也淡了,像把该送的能量都送完了。我们往泉眼里埋了半片初代盟主的箭羽和一把七星砬子的新土:“让新土混着老土,新故事接着老故事。”金狼王陵的牧羊人托人捎来把新采的沙枣枝,我们插在泉边,枝桠立刻抽出新叶,叶上的纹路是九色的,“是金狼王陵的记忆在扎根。”杨雪莉笑着说,“以后这枝长成树,就是七星砬子的‘沙枣寄’,能替金狼王陵的老沙枣树看看咱。”
村里的孩子们围着泉眼转圈,二柱子用树枝在泉边画了个大圈,圈里画着所有守脉人的影子,连那只地脉鹅都画上了:“这样他们就不会走散了。”小胖丫往圈里倒了碗脉泉的水,水在地上晕开,把所有影子都连在了一起,“连起来才像一家子。”
赵大叔拎着他的药箱过来,往泉边的沙枣枝上浇了点药汤:“汤里加了龙涎水,能让枝长得壮,就像给远方来的亲戚添件衣裳。你看这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