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突然哼起了小调,是合脉岛的民谣,在空旷的戈壁上飘得很远。杨雪莉的笔记本上,新的路线正在成形,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像在为我们的下一段旅程伴奏。/午¨4^墈·书\ \庚_歆\醉?快+我的掌心,照心镜碎片的温度越来越高,仿佛在催促我们快点出发,去那片被雪山环抱的秘境,寻找最后的答案。
而风沙掠过千佛洞的废墟,卷起那些散落的佛骨与经文,像是在为我们送行,又像是在低语——关于执念,关于救赎,关于那些藏在历史尘埃里的秘密,终将在昆仑雪水的冲刷下,露出最本真的模样。
昆仑山口的风像刀子,刮得人脸生疼。我们握着照心镜的碎片往前走,碎片在寒风里发烫,映出的雪山轮廓越来越清晰,山脚下的通天河支流泛着青黑色,水流撞击礁石的声音里,混着隐约的诵经声——不是人声,更像石头在低语。
王胖子裹紧冲锋衣,腰上的伤被风吹得隐隐作痛:“胖爷我算是看明白了,这阴蚀伤就是个追踪器,走到哪儿跟到哪儿。”他踢了踢脚下的碎石,石缝里露出半截生锈的铁链,链环上刻着藏文,杨雪莉翻译过来是“锁蛟龙”——看来这河底真有不寻常的东西。
我们在河边找到个废弃的水文站,站内的墙上钉着张地图,用红笔圈着河对岸的峡谷,旁边写着“水下寺入口”。地图的右下角有个模糊的签名,字迹与李茂贞军徽的花纹隐约相似。“是独眼龙他们留下的。”王瞎子用手摸了摸签名,指尖沾到点湿润的泥土——是新鲜的,说明他们刚离开不到半天。
水文站的柜子里藏着套潜水装备,氧气瓶上的标签显示是军用物资,瓶身的编号与吴越王墓里的铜铃一致。“这伙人准备得挺全。”王胖子检查着脚蹼,“看来早就知道水下寺不好进。”他突然指着窗外,河面上漂浮着个黑色的物体,随着波浪起伏,像是个人形。
我们划船靠近,发现是具潜水员的尸体,穿着与柜子里相同的装备,头盔的面罩破裂,里面灌满了泥沙,脖子上有圈勒痕——不是被水淹死的,是被什么东西勒断了喉咙。王瞎子翻出尸体的潜水日志,最后一页写着:“河底有佛光,跟着光走……别回头……”字迹戛然而止,像是被突然打断。
“是‘水鬼索命’。”杨雪莉从尸体的背包里翻出串佛珠,珠串断了线,少了三颗,“藏传佛教认为,在通天河溺亡的人会变成‘河神奴’,必须找替身才能转世。”她把佛珠扔进水里,水面立刻冒出气泡,气泡里浮起那三颗失踪的珠子,“它们在给我们引路。”
戴上潜水装备下水,河底的能见度比想象中高,阳光透过水流,在河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跟着佛珠的指引往前游,水底的泥沙里露出座寺庙的轮廓,屋顶的金箔虽然锈蚀,仍能看出曾经的辉煌。寺庙的大门半掩着,门楣上的匾额刻着“镇水寺”,匾额的边角有枪眼——是被独眼龙他们用枪打烂的。
寺庙的前殿堆满了佛像残片,都缺了头,佛身的衣纹里卡着水草,像披了件绿色的袈裟。王胖子捡起块残片,碎片的断口很新,显然是最近才被打碎的。“这伙人跟佛像是有仇啊。”他的话音刚落,殿后的走廊里传来水流声,像是有人在游泳。
我们顺着声音摸到后殿,殿中央的莲台上摆着个巨大的转经筒,筒身刻着梵文和藏文的混合经文,杨雪莉认出其中一段与《西域佛窟考》里的记载一致:“补镜石藏于筒内,需以诚心转动,妄心者触之则化为脓水。”转经筒的旁边,躺着两具尸体,正是独眼龙的手下,尸体的皮肤像被强酸腐蚀过,露出森白的骨头。
“是被补镜石反噬了。”王瞎子指着筒壁上的抓痕,“他们想用蛮力打开,结果中招了。”他试着推动转经筒,筒身纹丝不动,底部的石座上刻着个凹槽,形状与照心镜碎片的轮廓吻合。我们将所有碎片拼在凹槽里,转经筒发出“咔嚓”声,缓缓转动起来,筒内传出“哗啦啦”的响声,像是有珠子在滚动。
随着转经筒的转动,后殿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下面的通道,通道里泛着柔和的蓝光——是补镜石的光芒。我们顺着通道往下走,发现这里其实是座地宫,地宫的墙壁上画着壁画,讲述着镇水寺的历史:唐代高僧玄奘曾在此讲经,用补镜石镇压了河里的蛟龙,后来寺庙沉入水下,补镜石就成了镇寺之宝。
地宫的尽头有个石台,台上的水晶罩里放着块鸡蛋大的石头,石身通透,里面流动着金色的光——正是补镜石!但水晶罩的锁是个复杂的机关,需要同时转动三个不同方向的转盘,盘面上的符号分别对应佛教、道教和伊斯兰教的图腾。
“是‘三教锁’。”杨雪莉研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