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阵的启动页,书页的空白处,开始浮现出各脉域守脉者的签名,第一个就是李茂贞的将军,他的签名旁画着个小小的忘忧稻穗。
我的定脉箭在箭筒里发出轻微的嗡鸣,箭身的阿武虚影正与寂脉域的时间锚点产生共鸣,虚影的动作不再模糊,变得和生前一样流畅。远处的空脉域入口像个黑色的漩涡,漩涡中心的光点越来越亮,像合脉岛石坛的光球在召唤我们。
我知道,找到设计图碎片只是开始,启动和解阵才是真正的考验——需要十二脉域的守脉者同时注入本源脉流,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可能引发比碎脉劫更可怕的脉流爆炸。但看着引路藤指向空脉域的坚定方向,看着《万脉同生录》上越来越多的签名,看着王胖子己经开始盘算启动仪式后的庆功宴菜单(他说要让藤脉域的赎罪花当装饰),突然觉得这考验更像是场盛大的庆典。
空脉域的漩涡在我们前方缓缓转动,漩涡边缘的星光正在组成十二脉域的符号,像在倒数,又像在欢迎。引路藤的花苞己经完全绽放,露出里面的合脉岛微缩模型,模型里的石坛上,正坐着西个模糊的身影,像是在等待着我们的到来。旅程,正朝着最关键的节点,一步一步地靠近。
空脉域的核心是片悬浮的星云,星云的中央悬浮着块透明的“共鸣石”,石面能映照出所有接触过的脉流印记。我们将《万脉同生录》放在石上,书页上的设计图碎片立刻浮起,与石面的纹路融合,在星云中投射出和解阵的立体影像——十二道脉流从合脉岛的石坛出发,像十二道彩虹,连接着所有己知的脉域。
“还差最后一步。”杨雪莉指着影像中最细的一道光,那是连接空脉域与合脉岛的脉流,“需要用所有守脉者的信物激活共鸣石,让石面的印记与各脉域的地脉同步。”她的话音刚落,共鸣石突然亮起,石面浮现出各脉域守脉者的虚影:铁疙瘩域的工匠正打磨定铁珠,棉脉域的云翼人捧着绒花,李茂贞的将军手里捏着忘忧稻的稻穗,每个人的虚影都在向共鸣石伸出手。
王胖子将三态镰按在石上,镰刃的星脉稻纹路立刻与石面融合,合脉岛方向的光脉瞬间加粗。我举起定脉箭,箭身的阿武虚影与石面的空脉域印记重叠,影像中的光脉开始流动,像条金色的河。当所有信物都完成共鸣时,和解阵的立体影像突然收缩,化作枚银色的“阵眼符”,符面刻着十二脉域的微缩地图。
“该回家了。”王瞎子的探龙针指向空脉域的出口,那里的星云正在形成漩涡,漩涡的另一端,合脉岛的同生脉流正发出呼应的光芒。我们驾驶跨域母舰穿过漩涡时,舰身的水晶舷窗突然映出所有走过的脉域:镇山陵的青砖在月光下泛着青光,吴越王墓的水尸卫在湖底向我们挥手,千佛洞的照心镜碎片在空中拼成完整的圆,昆仑寺的转经筒还在缓缓转动……
这些影像在舷窗上流动,最终定格在合脉岛的沙滩上——赵大叔带着孩子们在石坛旁搭建祭坛,祭坛的十二角分别插着各脉域的信物,星脉稻的秸秆在风中组成“欢迎回家”的字样。当母舰在码头靠岸时,所有守脉者都围了上来,将军捧着新酿的忘忧稻酒,酒坛上的红布印着和解阵的图案。
“就等你们了。”将军将第一碗酒递给王胖子,“紫晶域的记忆水晶显示,李茂贞最后悔的,就是没能亲眼看到这一天。”他的目光扫过人群,铁疙瘩域的守脉者正与融生体交流合金锻造术,影脉域的影语者帮光脉域的盲眼老者触摸星脉稻,藤脉域的族长用牵星藤给孩子们编花环,每个笑容都像合脉岛的阳光一样温暖。
启动和解阵的仪式定在午夜,当北斗七星连成一线时,我们将阵眼符嵌入石坛的凹槽。十二脉域的守脉者同时注入本源脉流,合脉岛的同生脉流突然暴涨,化作道冲天的光柱,光柱中浮现出李茂贞、义武节度使与吴越王胞妹的虚影,三人手拉手站在光柱顶端,像在为我们祝福。
但就在光柱即将与十二脉域的光脉连接时,合脉岛的地脉突然剧烈震动,石坛边缘的地面裂开,黑色的脉流从裂缝中涌出——是所有未被净化的脉流癌与锈脉煞残余,它们在和解阵的能量刺激下,化作头巨大的“混沌兽”,兽身由十二种负面脉流组成,张开的巨口正对着光柱顶端的虚影。
“是李茂贞的未消执念!”杨雪莉的《万脉同生录》突然飞出,书页在混沌兽周围展开,形成道金色的网,“它想毁掉和解阵,让所有脉域永远活在仇恨里!”王胖子挥舞三态镰砍向兽身,镰刃的光芒却被兽身吸收,混沌兽的体型反而涨大了一圈。
将军突然举起忘忧稻酒坛,将酒泼向混沌兽,酒液接触到兽身,立刻燃起绿色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