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乱七八糟的客厅里,在他随手乱放,并且刚刚打架又被踢得七零八落的酒瓶中间。他低下头,盯着地板上瓷砖交接留下的十字缝,几颗水珠轻柔地砸在地上,在客厅昏黄的灯光下反射出点点微光。
我从茶几上将它的抽纸整包拿了过来,在他身边蹲下,把抽纸放在他面前。他直勾勾地盯着那包抽纸,仿佛那是什么仇人一般。良久,他才狠狠地抽了一张出来,抹掉了眼中仍含着的水光,然后把纸团随手投进了废纸篓。
他站起身,去厨房拿了两个杯子和一瓶威士忌,出来时又“咣啷咣啷”地踢倒了几个酒瓶。威士忌,白兰地,伏特加,甚至还有二锅头,加上边上不计其数的易拉罐,以及不远处的外卖包装盒,我不太敢想象他这几周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我揉了揉刚刚被他一拳打中而泛着疼痛的脸颊,站起来陪他一起砸进沙发里,我们沉默着。这不大的空间里,只有倒酒的流水声和玻璃杯与玻璃茶几相碰发出的清脆响声在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