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北方天气已经开始转冷。
一行人马正擦着魏羌边界行进。
为首之人正是长安司马攸苦寻不得的关彝。
安定郡下一战,关彝和杨稷的所作所为引来了杜预的疯狂报复。
因为杜预心里很清楚,若是不把关彝这帮子人给处理掉,自己就别想在关中心安理得的垦荒。
而以杜预的军事才能,真打起来关彝和杨稷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尤其是在杜预得到长安的旨意,补充了不少骑兵之后。
几乎是在追着关彝打。
也正是在这番追逐中,关彝彻底的领悟了刘谌之前教给他的十六字真言。
把游击战的精髓和自己麾下的骑兵行动融会贯通。
所以虽然没能继续在杜预的手上讨得好处,也没有在杜预的手里吃多大的亏。
麾下的两千多兵马,竟然没有真的折损多少。
甚至还抽冷子偷袭过几次魏军,缴获了一些铠甲之类的东西。
但是关彝一行人终究还是在敌境,在不占地利的前提下,关彝也不可避免的被杜预渐渐的往更北的方向驱逐。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咱们的补给所剩不多。”
“若是继续被伪朝兵马追着跑的话,就算人吃得消,这些坐骑也吃不消!”
杨稷呼出一口气之后,对着关彝说道。
长时间的封锁和追击,让关彝等人的补给变的极其艰难。
人是杂食性动物,且有战马作为脚力,处境虽然艰难,但还算可以忍受。
但是战马不行,想要长途奔袭,绝对不可能只靠吃草来维持。
而是需要精细的草料,甚至是谷物来喂养。
早在数月之前,无常军士兵就已经开始用自己的口粮来补充战马的体力。
但是随着补给的进一步减少,这个法子也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经过半年多的历练成长,关彝早就已经从之前那个只知道打仗的愣头青,成长为一个较为合格的将领。
之所以说是较为合格,是因为关彝眼下只擅长骑兵野战。
临行前姜维交给他的诸葛兵书虽然早就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但却没有能够实战的地方。
所以只能算是较为合格。
听到杨稷的话,关彝早就变的坚毅的眼神里也流露出一丝无奈。
大军面临的困境,关彝比杨稷更加的清楚。
“那杨兄的意思是?”
杨稷闻言立刻说出了自己早就已经想好的打算:
“关将军,眼下贼将杜预正咬死我们不放,依我看不如咱们先到羌胡的地盘上躲两天风头。”
“等时间长了,杜预找不到咱们,心气自然就泄了。”
“到时候咱们再回来骚扰他们。”
“说句不好听的,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除非杜预不想继续垦荒!”
跟着关彝这么长时间,杨稷对于游击战也有一些自己的理解,反正就是变着法的恶心你就行了。
关彝听到杨稷的话,眼睛先是一亮,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说道:
“恐怕不行!”
杨稷疑惑道:
“为何?”
关彝接着说道:
“咱们这些日子一直游弋在魏朝和羌胡的边境上,但是你有没有注意到。”
“咱们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羌胡人马。”
“哪怕有少量的羌胡人,看到咱们之后也是立刻就跑。”
“完全没有跟咱们交手的意思。”
“这可不光是因为咱们人数比他们多。”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伪朝并不惧羌胡,就像咱们不把南边的蛮族放在心上一样。”
“若是咱们跑到羌胡的地盘上,杜预未必就不敢追进去,况且在敌人的地盘上作战,他就更加的无所顾忌了。”
“此消彼长之下,最终吃亏的恐怕还是咱们!”
听到关彝的解释,杨稷立刻恍然大悟。
是了,以杜预的能力,未必就会害怕那些羌胡,更何况大汉虽然和羌胡并不相邻,但中原王朝和草原部落天生是敌非友。
到时候万一被两面夹击,恐怕大军会真的完蛋。
想到这里,杨稷的脸上便浮现出一抹愁色。
关中短时间内无法骚扰,大军再被逼到羌胡的地盘上,情况是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