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鹰巨大的头颅艰难地抬起,金色的眼瞳中没有了往日的睥睨,只剩下深沉的忧虑、不甘和一丝倔强。¢卡+卡-小?说·网` _首^发+它用坚硬的喙轻轻啄了啄陈玄破烂的衣角,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同呜咽般的咕噜声,随即竟口吐清晰却带着痛苦颤音的人言:“主…主人…那你呢?!你这身体…连走路都…咳咳…” 它的话被一阵灼热气流呛住,剧烈地咳了几下,喷出几缕带着焦糊味的热气,“此间…此间你孤身…如何能行,听闻夜晚还有无尽亡灵?!” 它的声音嘶哑,充满了对陈玄状态的极度不信任。在它眼中,此刻的陈玄比初生的雏鸟还要脆弱。
陈玄读懂了它眼神深处那份沉甸甸的守护之心。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却只牵动了干裂的唇,渗出血珠。他转而看向蜷缩在沙地上、疼得不断抽泣的小猴子。
“小金子…” 陈玄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带着一种近乎哄劝的柔软,却又蕴含着磐石般的坚定,“松开爪子。听话,退到瀚海边缘去。”
小猴子感受到陈玄指尖传来的微凉,痛苦似乎缓解了一丝,但它抓住裤脚的小爪子却更紧了,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它抬起泪眼婆娑的小脸,拼命摇头,声音带着哭腔:“不!不要!主人别去!那里…那里会烧死你的!俺…俺不怕烫!俺跟你一起…呜呜…别丢下小金子…” 它的心智如同幼童,表达着最直接、最纯粹的恐惧和依恋。
看着它们因自己而承受的痛苦,看着它们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和依恋,陈玄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楚远超身体的灼烧。他深吸一口气,那滚烫的空气灼烧着他的气管。他必须说服它们留下,这不仅是为了它们的性命,也因为他接下来的路,带着它们只会是拖累,更可能触发未知的凶险,甚至让它们白白送死。他目光扫过金鹰忧虑而倔强的眼睛和小猴子绝望而依赖的泪眼,声音清晰起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你们,不相信我吗?”
“不相信我的‘衍术’吗?”
“衍术”二字,如同带着某种魔力,让金鹰焦躁拍打沙地的羽翼猛地一顿,金色瞳孔骤然收缩;让小猴子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哭声也噎在了喉咙里。它们跟随陈玄日久,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绝境。正是主人那神秘莫测、仿佛能窥见命运长河一角的推演能力——“衍术”,才让他们一次次在不可能中觅得一线生机,绝处逢生。?·白§D马D_#书μ&院}\ ?ˉ?更¢;新#`{最-¨快1t那是陈玄除了力量之外,最令它们信服、甚至敬畏的根本,是无数次验证过的、近乎神迹的指引。
陈玄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戒指上那个被自己暗金色血迹浸染过的古篆符号,仿佛在汲取着某种力量,又像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悠远,穿透了眼前蒸腾的热浪和扭曲的光线,望向瀚海深处那未知的、埋葬着神宗悲歌的死亡之地。一种洞悉了部分真相的奇异笃定,萦绕在他周身。
“我看见了。”他的声音低沉,如同穿越亘古的低语,清晰地传入两兽耳中,“在那幻象的尽头,在那毁灭的余烬中…在那只灭世巨掌落下的中心…我看到了‘生’的门户。它就在这片沙海的最深处,与那操控亡灵的邪恶核心纠缠在一起。”他顿了顿,目光如实质般落在金鹰和小猴子身上,带着一种洞悉命运的平静,“我的‘衍术’告诉我,此行…有惊,有险,九死一生…却无死劫!这,是我的命数,亦是唯一的生路!”
他摊开手掌,让那在炽烈阳光下依旧散发着朦胧却顽强青光的戒指完全暴露出来。戒指古朴斑驳,沾着血污,此刻却仿佛蕴含着某种神圣的使命。“这枚戒指,”陈玄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沉重力量,“它选择了此刻苏醒,它承载着神宗最后的悲愿与守护之力!是它护着我,在幻象冲击中保住了神魂一线不灭;是它,此刻抵御着这焚天煮海的酷热!我的‘衍术’与它的指引共鸣——它会护着我,找到那条路,斩断那万古的枷锁!”
他的话语并非虚言。在幻象冲击的剧痛中,在戒指传递的亿万悲鸣里,确实有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如同黑暗星空中唯一坐标的指引,指向沙海的某个方向。那是无数被束缚英魂残念汇聚成的最后祈愿,是戒指作为神宗核心信物与这片被诅咒土地最后的、唯一的联系。这份联系,被他的“衍术”捕捉并解读。
“我承诺你们,”陈玄的声音如同金石交击,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犹豫的钢铁意志,“我会回来!带着解开这万古诅咒的答案回来!这瀚海的烈日,烧不死我!这地下的亡灵,困不住我!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