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一片死寂。温瑞安沉默不语,四周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沉重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鸟叫,尖锐的声音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仿佛是从黑暗深处传来的不祥预言,预示着即将降临的灾祸。
温瑞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江淮身上,只见江淮低垂着头,拳头紧握,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温瑞安心中五味杂陈,那复杂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在心中翻涌。
江淮缓缓抬起头,目光透过车窗,望向那漆黑如墨的夜空。
“我知道,我对不起他。
可我真的不敢面对,不敢承认自己的懦弱。
每次看到他,我都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逃兵,根本不配站在他的身边。”
温瑞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总不能一直这样逃避下去吧。”
江淮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打火机,
那上面的划痕,像是刻在他心上的伤痕,每一次触碰,都让他感到一阵刺痛。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等他回来,我会亲口告诉他一切。
不管他原不原谅我,我都认了。
而且,昭阳的过去,我一直在查,现在应该有了些眉目。”
温瑞安沉默了片刻,突然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江淮的肩膀,
语气温和地说道:“许昭阳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他替你挡枪,不是因为你优秀,而是因为在他心里,你值得他这么做。”
江淮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眼眶微微泛红,有什么东西在眼中闪烁。
他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打火机,仿佛那是他与许昭阳之间最后的一丝联系。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许昭阳那张脸,那双总是带着信任和温暖的眼睛。
那一刻,江淮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江淮手中的热成像望远镜突然捕捉到工厂方向的一丝异动。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低声说道:“有情况!”
温瑞安立刻凑了过来,顺着江淮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工厂的侧门缓缓打开,几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溜了出来,他们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被人发现。
更让人揪心的是,他们手里似乎还拖着什么东西。
在月光的映照下,一抹刺目的红色映入眼帘——是血!
江淮的心猛地一紧,呼吸几乎停滞。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他们在做什么?
难道许昭阳他……他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嘴唇被咬得泛白,差点就要站起来推开车门冲过去。
温瑞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江淮,声音低沉而急促:“别急,不可能是许昭阳。
他才进去没多久,不可能这么快就暴露了。
再说,他从警这么多年,又有那么多在毒贩子那里卧底的经验,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
你信我,别冲动!”
江淮强忍着内心的焦虑,眉头紧锁,手指微微发抖。
温瑞安感觉到了他的颤抖,心中不禁暗暗摇头。
平日里温文尔雅、严谨冷静的江淮,此刻竟如此冲动,可见许昭阳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可是,江淮却因为老师的案子,一直对许昭阳心存愧疚,甚至不敢面对他。
温瑞安心中暗暗叹息,但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他摆摆手,低声说道:“先别想那么多了,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才行。”
只见那一行人手里拿着铁锹,后面还拖着一个血淋淋的麻袋,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江淮拿着望远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的心跳得飞快,手心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
很快,那几个人在树林里挖了一个深坑,然后将麻袋丢进了坑里,迅速填上了土。
他们的动作熟练得让人胆寒,仿佛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没过多久,他们便离开了,消失在夜色之中。
江淮见人都走了,立刻打算下车去查看现场。